等人的时候,时间走得尤其的慢。白芷赶到前厅,柳嘉雨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熬了一整天。柳嘉雨快走几步:“顾小姐!”白芷眼睛在她身上扫了一下,将目光移到了担架上:“怎么回事?”一边说一边凑近了瞧。
担架上的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白芷先封了他几处大穴,一边诊脉一边听柳嘉雨诉说。柳嘉雨一路不知道跟多少大夫说过她大师兄的病情,大夫们问的要点都还记得,见白芷没有拒绝医治,急忙把要点都讲了。什么时候中的毒,当时的反应是什么,吃过什么药……
白芷道:“这些大夫也不能算是无知,只是……”
柳嘉雨心头一紧:“难道……”
“抬进去吧,”白芷说,“还好,我现在有新的办法了。你也跟过来吧。”
柳嘉雨心急如焚,忽略了不少事,白芷却是冷静的,看这两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过得不好,柳嘉雨身上还有伤,也得包扎一下,顺手就把她给带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初次见面的时候,柳嘉雨还伤感一下两家有天壤之别,此时面对顾府的奢华陈设却是半点感觉也无,她甚至忘了自己的伤,只想让大师兄快点好起来。白芷已经不记得这位病人是谁了,统共见了一面,这人的脸现在还跟个老菠菜叶似的,顺口问了一句:“他是你哪个师兄?”
柳嘉雨鼻头一酸:“大师兄,我旁的师兄已经都遭了毒手了。”
她这么一说白芷就知道了,柳嘉雨的大师兄,其实算是柳家养子,也跟着姓个柳,叫柳遥。他师父没儿子,这大徒弟养来也就是继承衣钵的。
白芷把人带到院中的客房里放下,扬声道:“小孩儿,过来。”
白及飞快地出现,白芷边给他们都扔了口罩、白罩衣,边对白及说:“我说,你写。”白及顿了一顿,拿起了病历卡。之前跟着白芷行走江湖,尤其是在安州停留,做病历卡他是经常见到白芷做的,那时候他识字不多,只是观摩,现在白芷让他记录了。白及有点慌:“师、师父,我字不好,写得慢。”
白芷道:“会写字就行了,需要你记录的都不很复杂,记不住我再多说两遍。记吧。”
白芷报出柳遥的姓名、年龄、性别等等,白及手上不停,鼻尖也沁出汗来。好容易写完了,自己低头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他本来字迹还算工整,一紧张竟写得有些糊,纸上出现了好几个墨团。
白芷道:“不满意就誊抄一遍去。”
白及见师父没有生气,抹了一把汗,到小桌边小心地抄了一遍,抄完还觉得不满意。一旁纪子华小声说:“可以了。”一边朝白芷呶呶嘴。他们兄妹心向白及,是盼着白及好好的。
白及将病历卡递给白芷:“师父……”
“唔,填上今天的日期、现在的时辰,你,签个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