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睁开眼还有些迷茫,直到他翻了一个身之后,眼睛突然就瞪大了。
昨晚发生的事这才一件一件地蹦出来,提醒他, 不论哪一件, 都不是在做梦。
从他跑出餐厅开始,到他哭累了睡着, 全都是真的。
纪北眨眨眼, 迟来的感觉到了被眼泪泡久过后的酸胀感。
宿舍很安静, 闻泽曦看上去不在宿舍,纪北先是下意识舒了口气,现在的他脑子还乱着,大概段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可一口气舒完, 他的心底又升起丝丝缕缕的失落来。
想看到他。
昨晚闻泽曦的话开始涌入脑海, 他说自己就是他儿时的那个人,说抱歉,才找到你,说这段时间, 纪友强他也有关注, 怪不得前些日子对方这么安分,是闻泽曦悄悄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替他收拾了好几回烂摊子,要不是这次邻居阿姨的电话没打通, 让纪北自己抢了先,说不准纪北现在还不知道纪友强的情况。
难怪纪友强这个没什么钱的人居然能在医院好好地住着,一穷二白的人还开始做起了化疗,原来都是对方替他处理过了的。
他想起纪友强刚入院那天,闻泽曦站在单元楼门口等他,拉着他过马路,想来,也并不是偶然了。
纪北不知道对方暗暗打理这些究竟耗费了他多少精力和金钱,他又是感激又是怆然,同时还有从足底一点一点攀升的感动。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被人小心地护着,为你竖起一道屏障,努力地替你隔绝掉可能让你难过的信息。
闻泽曦还跟他道歉,说小时候的他,在最后也没能跟自己说上对不起。
纪北其实对闻父斥责自己的那段回忆没多大印象了,而许阔却计较得很,一直觉得那个小孩儿是个白眼狼,自己真心带他玩,还被对方的家长这么指着鼻子骂。
因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许阔是挺不爽那个孤僻的闻泽曦的。
纪北抱着被子,在床上放空了半晌,这才整理了一下心绪坐起来,翻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