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孩子

他用命令般的语气说,“杀不了我,不用我动手,这把剑自会杀掉你。”

风无声无息地吹过,风干了人们渗流着冷汗的脸盘,呼吸被寂静所压制了下来,空气像是静止一样。

阳光炙热。

那把剑直插在平地上,分明没有动,可在扭曲的日照下,却又如飘摇在江河中的浮标,男孩伸出手来,准备触摸这把脊骨状的长剑,然而,长剑似乎是能够察觉到他的到来,如示威一样,猛然自上而下的弹出一道道狞历的锋刃。

清越的嗡鸣声在日光中拉得很长很长,透着一股手起刀落的狞历。

就像一头呲牙咧嘴的野兽,目露凶光地凝视着这个人类小孩,似乎在暗示...

只要他胆敢再往前走一步,它就敢把他撕成碎片。

孩子的手停在了半空,指尖与其中一道弹出来的锋刃相隔分毫,但他就是怔怔地睁大眼睛,惊恐地望着这把青铜色的剑,他的手指又颤抖了几下,不敢往前挺进分毫。

最后,他放下了手,像是被剑抽走了魂魄似的,目光呆滞地望着满是尘土的地面。

“你连死的勇气都没有,”哥哥拔出那把剑,将它收回背后的皮质剑鞘,“你说,你又怎么敢杀我?”

“是你,保护不了你的父母,也是你,无法为你的父母报仇,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弱者,我把机会给你,你甚至连把握机会的勇气都没有,”哥哥冷声说,“你...凭什么杀我?”

“别跟我说什么你现在还小,也别跟我说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之类的废话,同情是垃圾,我就是靠着吃这些垃圾长大的人,我受够了同情。”

....

人们纷纷为这位能够随手斩杀他们的年轻修士让开了一条通往外面的道路,原本开朗的气氛仿佛早已定格在上一个纪元。

转瞬之间,他们穿过了闹哄哄的街头闹市,来到了等级森严的殿堂,在这座信奉实力为尊的殿堂里,坐在王座上的最强者能够随意主宰弱者的命运。

这才是世界最真实的样貌。

修士就是那位最强者。

而这些镇民们就是弱者,只要修士杀心一动,这些连大蛇都无法抵御的人,谁也没有可能活过这个上午。

所以,虽然很有多镇民都抱有过孩子那般的想法,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把它说出来。

在见识过不同程度的死亡之后,他们加起来的勇气,连一个孩子都不如。

他们诚惶诚恐地恭送着这一刻主宰他们命运的王者无声地远去。

....

那个失去父母的男孩离开了生他养他的小镇,一路跟随在哥哥一行人的后面,与他们固定地拉开了一小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