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去吃那些穷人的,”晓愣了一下,看着她那如刀锋般展开的微笑,“没人在意穷人的死活,你就算把他们一窝都吃了,也不会有人留意的。”
“那些贫困的瘦猴没什么意思,他们的绝望早已僵化了,他们大多厌倦了自己的人生,所以很难再品尝到更大的绝望,”她含笑着说,“但那些富裕的肥猪不同,他们热爱着生活,他们一点都不喜欢死亡。”
“所以,当死亡逼近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丑态尽出,毫不顾忌地打碎他们用尽一生时间去塑造的修养和矜持,恳求我留住他们高贵的性命。”
“然后,你会放走他们,在他们自以为马上就能逃脱的时候,你就会再次出现...”晓说,“把他们杀了么?”
“是的,主人,”她说,“当你能够轻松地给予一个人希望和绝望的时候,你可以在他的身上找到一种痛快感,那种痛快感会让你误以为自己就是神灵。”
“神灵是邪恶的,祂的前身应该是我们妖怪才对,而你们人类却盲目地崇拜祂,以为那是你们的始祖。”
“够了。”晓叹了口气,打断了她的高谈阔论,“不要再说了,时间不多,走吧,带路,用不是人类的方式。”
“你不担心我跑掉么?”女孩看着他。
“如果你觉得能够甩开我的话,你大可以试试,”他淡漠地说,“不过,最好不要拖太长时间,要是因为这样而错过了歌剧院的演出,我想,我可能...会不高兴的。”
“无聊的主人。”女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旋即翻身一跃,缥缈的月色下,她的身段如缎带般灵动,顷刻间她便已跳到了附近一间长满爬山虎和杂草的破房子楼顶。
黑暗中氤氲着淡雅的花香,雨水的气息沁入细腻毛孔,微风拂过她的发梢,她没有等他,就开始兀自地在错落有致的平房楼顶之间快跑。
她游离在繁华的境外,却没有往城里走,而是沿着苍凉纵长深入。
寂寞的黑暗在她的脚下极速地往后移动,她的动作流畅,身形仿佛潜入风中的游鱼,频繁地在屋与屋之间跳跃。
洁白的月光宛若露水一样,蓄满叶片的浅坑,漾开的水波恍若树叶的纹理,随后在连接它们的藤蔓上散发出莹莹的白光。
不多时,那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影已经远远地消失在她的身后。
但是她没有停下,而是继续盲目地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废墟中穿梭。
最后,她来到一座钟楼的顶层,在满是爬山虎的地面坐下,头顶着低垂的夜幕,眼神平静地眺望着远处漂浮的那一片璀璨的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