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是这个意思,”那个人甚至已经开始先入为主地以属下自称了,“军队是他们的人,您不能回去军队,属下担心他们会对您图谋不轨。”
晓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呃,没事,以我所见,这里没有人能够打得过我,你的担心未免有些多余。”
那个自称是他属下的人还想说,但他的耐心已经用完了,他重新回过头,目空一切地走回自己的路,至于人们风起云涌般的叫喊声,他全然没听,他走出了这条吵吵杂杂的路道,途径那一家汤面的小吃摊子,回到了军区,回到了那栋白色的大楼。
犹如困兽般被囚禁在笼子里的实验体们看到他出现在笼子之外,仍然会尖锐地大喊,但那一些形形色色的破灭字词已经从请求他杀死他们的意思,转变成了诅咒他不得好死的意思。
因为他是约大夫的助手,在约大夫离开,或者是闭关研究的期间,他就是这栋大楼的主要负责人,也是赐予这些困兽们痛苦和绝望的根源。
他们痛恨他,一如他们痛恨那个面色和善的中年男人。
他径直地穿过这个炼狱般的地带,随手关上隔音的大门,他在曲折的廊道里慢走,去到了那个关押着孩子的乐园。
有个孩子看到他打开门锁,走进了乐园,便兴奋地跑过去,围成一圈问他外面世界的那些事,他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慢慢地把一个个编造好的故事讲述给他们听。
“会结束么,医生哥哥,”孩子通常会问他,“战争打了好久了...”
“草堆上的火一直在烧,呜呜地,沿着泥路一直烧过去,把田里的油菜花、谷仓、牛场....全部都烧没了。”
“我们的村子没了,农田被大车压烂,房子被大炮炸碎,以前整天吐舌头的大黄被掳走了,说是要做成火锅。”
“那么想起来很美好的曾经,是不是因为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才会显得那么美好?”
他通常都只会麻木地回答,“不知道,但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