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纳闷呢,”厉微脸色气得发青,“哪有这么窝囊的男人?这二十几年专替吴仕千养儿子,自己连一儿半女都有,你说怪不怪!依我看这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吴仕千许给他的好处不少,要么他自己压根儿就生不出来,养谁的不是养。”
或者两者都有,厉醒川想。
那晚吴杨二人不知在书房密谈些什么,后来始终关着门。厉微推说头疼,早早就进房间躲清静去了,直到杨斌离开母子俩都没跟他说半句客气话。
到了深夜11点,厉醒川在自己房间听见杨斌起身告辞,“大哥我先走了,我的事你能办就办,不能办也别为难,哪怕我一辈子窝在那穷地方也不要紧。”
“哪能呢!”吴仕千打起包票,“回家跟素慧商量好,把她也带过来,到时候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凌意,在学校多用点功,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听见没有?”
没有听到凌意的回答。
过一会儿人就走了。厉醒川出来喝水,看见厨房放着他们喝剩的茶、满是烟屁股的烟灰缸,眉头抵触地皱了皱。他找来一个透明塑料袋,连杯子一起扔进去提着,穿着拖鞋出了门。
机关小院里的人睡得早,外面漆黑一片,一股阴冷气味。
走到垃圾站附近,忽然听见树丛后面有人说话。
“你别碰我。”是凌意的声音。
厉醒川顿足。
“我碰一下怎么了。”另一个人的嗓音像泛着腥的阴沟,“在家里能碰,出来就跟我拿乔。这么多天不见你也没说给我打个电话,我想你想得都睡不着觉,你想我没有?”
“你有完没完,离我远点儿。”凌意大概是怕人发现,声音颤抖克制。
“乖儿子,让我摸摸屁股。明天我可就走了,今天跟我去宾馆住,下半学期的生活费还没给你呢。”
看不见动作,但压抑绝望的感觉就像冰水一样,在低微的摩擦跟拉扯声中浸满全身。
厉醒川忽然后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