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醒川坐在床上,凌意仰躺在他膝上,两个人四片嘴唇紧密地贴合,每一缕呼吸都带着腥甜又刺激的气味。凌意喘得气若游丝,修长的颈微微挺着,靠下巴去够醒川。厉醒川起初皱着眉,后来就一点点沉溺进去,用手托住他的头,越吻越投入。
黑夜将隐晦的情愫跟年少的冲动无限放大,混在将要爆开的心脏里。假使夜晚允许许愿,整个房间都会是凌意的声音。
“醒川,醒川……”他边喘边轻轻地哼,“我是不是在做梦?”
他的那一双清透的大眼睛,自下而上怔怔望着厉醒川,身体微微战栗。
厉醒川顿了一顿,右手遮住他那双眼睛,低哑地应了一声:“是。”
仿佛站在悬崖边,不知有多深更不知有多险。凌意双手在完全的黑暗里摸索着,慢慢摸索到厉醒川的腰,抱安全绳索一样抱着不松,“不想你醒。”
那一夜心脏跳到累,然而好梦终会转醒。
第二天凌意记忆模糊,厉醒川什么也不肯说,吃完早饭就收拾东西准备回校。
不多时凌素慧过来,似乎有话想交待,“醒川,你出来一下。”
厉醒川放下东西,跟她去了隔壁。
“你爸爸还在之前那个院子住么?”她抬起右手卷了卷耳后的发。
“我爸爸?”
“喔,我是说……你继父,吴仕千。”
“前年搬过一次家,现在我们住市政府后面。”
“瞧我糊涂的,”凌素慧敛下眼,“他早就高升了,我还当是以前呢。”
说完她也没离开,手里慢慢地捋着一条干净抹布,动作神态跟凌意如出一辙,“我也有好长时间没见仕千了,他身体还好吧?肝病好了没有。”
话里故作云淡风轻的“好长时间”,代表的是十数年,几千个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