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的喘息,气若游丝的嗓音。
“醒川,你先别走行吗,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他猝然关掉手机。但脑子里有关不掉的回音,句句都是对他的痛斥和凌迟。
不知道站了多久,救完人的程开霁走过来,告诉他凌意要过两个小时才能醒。
“我去看看他!”
“等等。”程开霁伸手拦住,“先给你看样东西。”
天阴得滴水,走廊一片昏暗。
两人来到程的办公室。
钥匙打开抽屉,程开霁从底层一格抽出一个笔记本,扔过去,“我要给你看的东西在上面。”接着就坐到转椅上,使劲揉了揉脸,不再看厉醒川。
门没关,外面不时有脚步经过,隐约还有孩子的哭声。
厉醒川拿起来。
笔记本有些年头了,旧得折起角,扉页有程开霁的名字。但后面的每一页字迹各异,字数也有多有少。
都是病人给他的留言、感谢、感慨。翻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手指忽然顿住。
一句简短的话,写在某页的中央。字迹很稚拙,态度似乎端正,但笔锋实在浅得没有力道可言。
“谢谢你程医生,我想我会好好活下去。”
没有落款,更没有日期。
这不是凌意的字,但厉醒川就是有一种直觉,这就是凌意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