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原绛阙对花筝的态度,曾经只能用疏离来形容。这疏离之中甚至还有几分戒备与警惕,然而如今他却要花簇相信她。
花簇觉得很不可思议。
两人说话的几秒间,场上的战斗形势已发生了变化。
一声枪响,花筝的身体因巨大的冲击力撞向了擂台边缘。花策却没有丝毫停顿,握着高频振动的匕首,向着她的要害袭击而去。
早有准备的花策,携带的武器当然不止一件匕首那么简单。电磁□□的巨大威力,简单命中就足以夺走一个人的生命。
花筝被击中的肩膀血流如注,匕首眼见着就要抹过她的脖子,花筝的脸上却出现了诡异的笑容。
“这就是你的全部本事吗?”
刀尖距离她的脖颈只有分毫之差,但花策已经无法再进一步。花筝的双手准确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像是将他的动作完全固定住了一般。
明明就只差一点点,明明只要再切入一分,就能“杀死”花筝,就能在这些面前证明自己比这个怪物更强,就能让花簇体会到痛苦和绝望。
“怎么了?不是说要我跪地求饶吗?”
花筝血色的瞳仁注视着他,肩膀血流如注,脸上的表情却轻松写意。
“我的膝盖可还没碰到过地面呢。”
动弹不得。
这一瞬间,因现实与理想的不同,花策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他不是第一次处于这种无神领域之中,为了提前适应,他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从哨兵的状态转为普通人,光是这种落差感就足以在比赛中产生巨大影响。
花筝一开始的表现,似乎也在应证这一点。
可是,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花筝真的失去了哨兵的能力吗?普通女人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吗?
“你不是一直叫我怪物吗?又怎么会如此天真地认为,我仅仅是哨兵等级异于常人呢?”
不,花策当然没这样认为。他知道花筝有着异于常人的恢复能力,所以也一早做了准备,打算制服花筝之后给她注射抑制细胞活性的药物。
这种药物是杜思敏死亡的罪魁祸首,在一年之内服用够5微克的量,就足以致命。因为每次服用的量少,根本不可能被检查出来。
他为花筝准备了足足十毫升,并且一点一点注射到她的体内,让她受尽折磨。
花策奋力挣脱花筝的钳制,一时没敢上前。惊骇、恐惧、错乱,看着面前这个依然从容的人,他的心中涌起了无数负面的感情。
为了这一场战斗,他准备了多年,隐忍了多年,也期待了多年。可是此刻,他却没有看到自己期待的画面。
花筝肩头的伤口已经愈合,笑盈盈地望着他,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