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像撕掉一层皮一样撕掉这将近三年时间带给他的沉重的灰尘,不仅如此,撕掉那层皮之后,他还必须顶着一副血肉模糊的皮囊走出去,任谁问,他都得说不疼。
但其实,他疼得直冒冷汗。
从小到大裴崇远都是个骄傲的人,骄傲到有些自负。
家境还算不错,学业跟事业也始终顺风顺水,他没遇过什么坑坑洼洼,更别说滔天陷阱。
这一次,哪怕最后干净地脱身,却免不了对他的打击。
尤其再看见现在的蒋息,觉得这世界上再大的讽刺也就不过如此了。
但裴崇远这人从来就不懂认输,他深切地知道,任何事,哪怕一件很小的事,你认输了,就一辈子都输了。
当然,之前在蒋息面前那些低头认输不算,是他以一个年长一些的身份在让着、宠着。
那些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认输。
以前不能认,现在更不能认。
裴崇远尽可能维持体面,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重塑自己的人生。
没有了工作?
想办法找。
没有了房跟车?
赚钱再买。
尽管现在站在谷底,但他只允许自己沉沦几天,然后就得咬着牙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