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韭儿会为了帮他,答应一些不平等的交易。
好人脸上是不会贴标签的,任何人的示好,都是带有目的性的,只是看他的目的是否具有恶意。
而段嘉康一直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任宽没有看透,就容易自乱阵脚。
想要安抚韭儿,只能分散他的注意力,韭儿几乎不愿意离开民宿,好几次待到昏昏沉沉地睡着。
段嘉康托人买了盲文教材,骗韭儿静下心来学习,“认识了盲文,你才能用盲人手机啊,你不想以后和任宽通电话吗?”
他当然是想的,每一个寂寞的夜晚,他都无数次幻想过听到任宽的声音。
可是焦虑主导了他所有的情绪,他似乎做不到,韭儿抠着教材上的点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段嘉康掰开韭儿的手,将指尖按压到点字上,轻声细语说道:“任宽走了这么久,等他回来,问你最近干什么了,你怎么回答,傻等着?不想在任宽心里有一点点进步,不想任宽一回来,就能和你打打电话?”
一说起这些,段嘉康自己有些泛恶心,任宽又不是天上的星星月亮,有那么遥不可及吗,犯得着让韭儿一听到,眼神里都能浮现起憧憬吗?
韭儿曲起手指,他确实想,好像一味的担心,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不想帮倒忙,糯乎乎地答应着,“好吧…”
第37章
盲文对于大多数健全的人来说很陌生,段嘉康不太会教,只是跟着教材上的注解,一遍遍念给韭儿听,而韭儿也竖起耳朵,指尖不停的摩挲在点字上。
每教完一个词,段嘉康会尽力找实物让韭儿摸索,学习东西确实是一件让人心平气和的事情,特别对于韭儿来说。
他失去了眼睛,花花世界的迷惑性对他也就没那么强,他做一件事很专心,专心到一个下午都没有提起任宽的事情。
点字的存在就是为了让盲人感知,免不了的有些钝角的地方,不管这本书做的多么的精致,多么的圆润,指尖也经不起反复摩擦。
韭儿的指甲很短,他多摸几次,指尖开始充血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