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持刀带弓的,大晚上你说散步?去边疆前线散步啊?
守城兵丁暗自腹诽,不过他也认出了最近正出风头的孙邈:“是济世堂的孙大夫啊,你们去吧。别误了时辰,不然到时我们也不能破例开门。”
“晓得了,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回来。”
出了安阳城东,约二里,官道旁便有一座破庙。
这庙原本供得是哪路神仙已不得而知,匾额和楹联都已踪影全无,庙里的无头神像横躺在地上。
角落里都是蜘蛛网,神像前几张烂草席上有一摊暗红色的血迹,旁边是熄灭的篝火、几个破碗。
地上还散落着……鸡骨头?
看来这就是那位倒霉该溜子的全部家当了。
孙邈到这里来,倒是没想着像侦探一样从蛛丝马迹来锁定真凶。
他有更简单的办法。
走到烂草席前面站定,孙邈心中默念:“回已去之天,返西沉之日!”
眼前白光一闪,他的意识已回到了三天前的破庙。
白天这里鬼影子都没有一个,直到傍晚,那位该溜子才会提着点在城中搞来的吃食回来。
前两天都很平静,这哥们在火堆旁哼着小曲吃东西。
等他睡着,老鼠便来打扫他掉在地上的渣子,有时也会啃舔他的手脚。
只是他似乎早已习惯,眼睛都不睁,翻个身就又睡了。
直到昨天傍晚,他还像往常一样,手里拎着食物回来。
今天似乎运气不错,纸里包着两个馒头、两根鸡爪和一个鸡脖。
这人显然心情也不错,哼的小曲都轻快了些。
吃过难得的“大餐”,把鸡骨嗦到连个肉渣都看不见,这才美美的睡下。
之后便轮到老鼠们狂欢了。
可惜这副和谐的画面没能维持到最后。
凌晨,天将亮未亮,从庙外走进来一个人,那人并没有刻意放低脚步声,几只老鼠四散而逃,遁入黑暗。
该溜子的呼噜声戛然而止,猛的坐了起来。
不得不说,他警惕性还挺高。
“是李铁吗?”该溜子眯缝着眼打量来人,看清长相后松了口气,“你怎么跑这来了?”
好像还是熟人,只是那李铁面无表情,并不答话,默默的走到该溜子身前。
看着李铁没有表情的惨白面孔,该溜子忽然一震,起身问道:“莫非张公子反悔了?!”
李铁还是没有表情,不过这次总算开了口:“你不认识我了。也难怪,我现在的样子,你肯定认不出来了。”
“……你说什么呢,你不就是李铁吗?你先告诉我,是不是两年前的事,张公子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