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自己顾虑家里的条件连卧铺都没买,只买了张硬座。
一个人费劲的把行李箱放到架子上,坐下之后从窗户里看见送站的老爹,他当时的表情就和这人差不多。
“怎么了?令郎这是送去哪?”莫名的勾起了回忆,孙邈忍不住下马上前问道。
那李姓汉子连忙擦了把脸,待看清来人弯腰道:“是孙神医啊,您怎么到这来了?”
孙邈苦笑,合着我刚才跟那衙役说了半天,您是一点都没看入眼啊。
他的注意力全在儿子身上了,既然爱子如斯,又何必把他送走呢?
简单询问之下,汉子叹了口气:“跟着我能有什么出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就只配一辈子打洞。
“都说穷文富武,可就算读书考科举,总也要有些余财。天天读书不干活,吃啥喝啥?
“可县尊大老爷办的这个‘思齐院’,每到冬天便会招收穷苦人家的孩子入学,教些粗浅文字,拳脚御射。出来后,学问身手虽然不算高,至少能谋个更好的差事。
“而且几大宗门需要挑选弟子的时候,偶尔也会考虑思齐院的孩子,万一被挑上,这辈子的命运就变啦。”
唉,又是一个为了让孩子实现阶级跃升,含辛茹苦的爹妈。
无论哪个年代,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情。
新鲜的倒是老曹还能有这份善举,这个年代的一县父母官,能为百姓做这种算不进ki的实事儿,实在难得。
孙邈对这位县太爷倒是真有些刮目相看了。
既是如此,自己倒也没什么好说,简单宽慰两句,便重新上路了。
到了德茂坊济世堂,今天病人不算多。
冬天到,大家都减少外出,外伤的病人都少了。
可这天如果再冷一些,怕是就要迎来一轮心脑血管病的高峰。
“呀,老爷回来啦!您快请进。”正在门前打扫的家丁看见了孙邈,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招呼起来。
另有一人跑去通知兰姐。
“老爷您终于回来了,冷不冷?饿不饿?乏了吧?”多日不见,兰姐倒是又丰腴明丽不少。
孙邈对这个苦命女人的变化也是欣慰不已,这和那些阔太太、贵妇人站在一起,只要别说话,谁能瞧出她有什么不同?
“这位也是老爷新带回来的吧?真好,这身体一看就结实,不过脸也裹那么严做什么?来把头巾摘了先……”
孙邈连忙苦笑着拦住她,就王大根那副尊荣,再把旁人吓出个好歹。
而且被真火煅烧之后,他虽然白天也能活动,却仍然晒不得阳光。
要是拿开脑袋上的黑布,当场就得被迫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