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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雅看了她几秒,慢慢勾起嘴角,她说:“看来你并不讨厌,对吗?景安。”

低柔的嗓音如同一把小刷子一般挠在心头, 这场景真他妈眼熟。

陆景安捂住脸呻吟一声, 闷闷道:“你别说话, 让我冷静一下。”

“好。”云雅点点头, 她倒是很有自信的模样, 又后退半步给人留出安全距离,“希望景安好好……考虑一下。”

对这种表面强大实际上却又软又怂的人来说, 柔软的态度比之强硬更能让她妥协。相处两年, 云雅早就摸透了这位脾气大部分时候称得上温软的公主殿下的性子, 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以退为进才是最好的方式。

许是云雅情绪表达太到位,那副在不远处低头站着的模样在陆景安看来就显得委屈巴巴极了,像一只低落的大型犬一样。陆景安犹豫了下, 想安慰安慰, 话到嘴边转悠一圈却变成了别的样子, “我暂时还没有考虑这些的想法,过段时间再说吧。”

云雅瞄了她一眼,哦了一声。

谁信哦,这两年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我的殿下??

然而陆景安快速地抓住了那灵光一闪,定定神,她努力镇定道:“等,等过段时间,过段时间我就给你答案好吗?”

“能告诉我一个具体时间吗?”

“等……”陆景安想了一会儿,北戎之行后大概就能完成任务了,她就说:“等我们从北疆回来,回来以后,我告诉你答案。”

云雅凝视她几秒,失落地垂下头,低声说了个好。她一向都是淡定从容的模样,这时候露出低落的模样就格外惹人心疼,更是让陆景安局促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朝夕相伴两年,被若有若无的撩了近两年,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准确的说,被一个颜高音美的御姐撩上两年还能坚定的保持单身,陆景安简直就是个奇葩。

陆·奇葩·景安无措地捏捏耳垂,舔了下唇,努力把话题拉回公事上,刚她们还在说皇帝和飞凤营的事儿呢,这时候拉回去也不难。不一会儿棋语进来说太子叫她过去,陆景安如释重负,难得带着感激的小眼神去找她哥,奔去东宫的背影称得上落荒而逃。

而云雅则在她刚刚离开便收起了那副低落的小狼狗样,淡淡瞧了眼一脸懵逼的棋语,知道最近要住在宫里后便施施然转身去汤池沐浴了。

自那日陆景安从东宫回来后便一直住在宫里,每天有半日时间去永安殿侍疾,剩下半日不是在处理各种公务就是随太子一起面见各位大臣。每日早出晚归,和云雅交流的时间大大减少,暂时是忙的没空去考虑自己的私人问题了。

随着冬日的第一场大雪到来,京城的气氛与那天空的颜色一般变得一天比一天阴沉,乌云罩顶,无形的压力笼罩住整个京城。

宜才人所生三皇子陆景昱是这个背景中原来的男主,如果没有陆景安这个奇葩的话他现在的势力应当已经成熟,甚至压过太子之位岌岌可危的陆景晨成为皇位的有力角逐者。而现在因为陆景安这个手握无数钱粮以及一个飞凤营的奇葩在,不但陆景安的太子之位做的稳稳当当的,陆景昱暗中收拢的不少势力被她用了不少手段或削弱或从源头掐掉不再效忠他。

不过毕竟是男主,即便陆景安这只大蝴蝶在努力扇动翅膀,他也收拢了一股不小的力量,在朝中形成了与□□、五皇子党三足鼎立的形势。

永嘉十九年十一月初,皇帝身体每况愈下,硬生生从原本的风寒转变为了现在的肺炎。肺炎在这个时代几乎等同于绝症,即便尊贵如皇帝也只能用一碗碗汤药吊着命罢了。

肺炎具有传染性,即便陆景安身负内力去侍疾也是小心翼翼的,每次进出都要做好消毒工作。

她沉默着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递给皇帝,看着他一口饮下,再接过碗交给李尽忠,然后奉上一碟蜜果道:“父皇要吃着蜜果甜甜嘴吗?以前靖和生病时不愿吃药,都是父皇喂儿臣吃完药又喂了蜜果吃的。”

皇帝原想拒绝,听她这么说倒是勾起了许久前的回忆,“咳,朕记得。靖和怕疼又怕苦,生病了死活不愿意吃药,闹的太医改了药方也不愿意,还是朕一口口给你喂了,又是蜂蜜水又是蜜果的安抚才愿意吃的。”

“儿臣以前不听话,给您添了许多麻烦,您一定要好起来啊,现在儿臣可乖可乖了。”

“咳,好好……咳,靖和啊,今天之后你就别来了,别过了病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