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千枝雪17

但祁竹已经不是当年的祁竹,早就对她没有怜惜之心,只想报复她,已不再保护她了。

不然,怎么会枉顾她寡妇的身份,对她做出这等事来呢?

阮扶雪三天两头生病,她请大夫也没人怀疑,而且多是走她自己的私帐,并不花什么公里的钱。

似锦按照阮扶雪,早早地出门去。

她没直接去医馆,而是去到一处不起眼的铺子——这是祁将军交代下来,倘若四小姐遇上什么私己的难事要她偷偷办,不走公里,就去这里找一位叫仁叔的老人家。

仁叔问是有何事。

似锦道:“我家小姐叫我请大夫,却不想被家里人知道。”

不多时。

仁叔找了个大夫,背个药箱,随她去了阮府。

进了房间。

只见一女子荏弱纤瘦的身影在纱帐之后隐隐绰绰,开门时,风略拂过,纱帐如浪涛般翻滚了下,又似一道青白色的闪电,像是裂开一道天宫的缝隙,只是转瞬即逝的一瞥,窥见那不似在凡间的小美人。

阮扶雪放下了房间中隔开的纱帐,她没有倒在床上看大夫,觉得不像话,穿好了衣裳,发丝儿也抿得一丝不苟。

无论怀没怀上,她都要体体面面地去知晓。

谁都靠不住,伯父母靠不住,祁竹靠不住,舅舅也靠不住,霍家也不可能要她,这一次,她一定要自己拿主意。

若是真的有了,她就把孩子打掉。

大夫为她诊完脉,良久没说话,像在斟酌该怎么告诉她。

阮扶雪现下却一点也不想哭了,她说:“我究竟是生什么病,您请但说无妨。”

——是喜脉。

他估摸着怀了一月有余。

脉象很明显,但为求稳妥,他还是摸了好几遍。

大夫想到他出行前,雇主与他交代,倘若诊出喜脉,务必要欺瞒住对方。

他心怀愧疚,道:“您是多虑郁闷,食欲不振,我给您开一些养神保健的药吧。”

然后他取出黄纸,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副安胎药的方子。

没怀?阮扶雪不禁怀疑。

可是,她又不能直接问“我是不是怀孕了?”。

难道只是她疑神疑鬼,还是她心里其实不知羞到真想为祁竹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