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车简陋粗糙,四面漏风,行路颠簸,自然比不上在正儿八经的马车上舒服。萧旷便要来人送高湛过去。
高湛却摇头拒绝:“她们一车都是女人,我不过受了点轻伤就坐那里面养伤,给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我就坐粮草车可以了。”
萧旷理解,阿湛顾虑的其实是在神机营士兵心目中的威信会因此受损。而且离京之前阿湛买了个叫东子的小厮,日常跑腿外加侍候起居,也不怕他没人看护。
高湛坐上粮草车,往干草包上一靠,闭上了眼睛。方才与野狼的搏斗其实体力损耗极大,合上眼几乎片刻之后他就睡着了。
东子坐了会儿车,无事可做也不由瞌睡起来,坐在那儿脑袋一点一点犹如小鸡啄米。
粮草车停下了,东子一下惊醒,揉揉眼睛去看高湛,见他仍睡着,只是眉头皱起,像是睡得极不安稳。
东子急忙靠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只觉热烫,吓得他跳下马车,先跑去找军医,又去告知了萧旷。
萧旷过去时,高湛已经醒了。
军医开了药让人去煎药,叮嘱东子密切注意高湛发热的情况。
萧旷环臂抱胸,一脸严肃地听着医嘱。
高湛不由笑道:“你们也太小题大做了。不过是一点点低热而已。”
萧旷沉重地叹口气,行军路上疗伤养伤的条件太差,不知多少将士并不是死在战场上的,而是死于伤口溃烂与发热。这一点阿湛与他一样清楚,只是故意说笑来让他们放松而已。
军医离去后,萧旷道:“阿湛,明天我们会抵达归化附近,我让人送你去城里,你先安心养伤,等伤好了再追上我们。”
高湛一怔:“那怎么行?我还要上战场打朵刺锡部呢!”
萧旷不赞成地道:“你要是不能将伤养好,别说朵刺锡部能不能打得动了,以后也……军医说你若是好好静养,也就半个多月到一个月之间就能完全康复。但若是伤势恶化就难说了……你听我的,先尽快把伤养好,再追上我们,一样赶得上战斗。”
高湛嘀咕道:“我就怕等我养好伤,你们仗都打完了!”
萧旷摇摇头:“不会这么快。博克多野心勃勃,一心要做北境之王,不是一两场败仗就能让他放弃认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