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高冷这件事也会遗传吗?
我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十分钟到达,墨老师在十二点的时候准时推开了咖啡馆的门。
所以有时候血缘这东西真的很神奇,比如在踩点这件事上,母子俩竟有同样的习惯。
落座点单后,还没等我想好开场白,她就淡淡开口,“我们聊聊余修吧。”
余修,就是我那躺在病床上的舅舅。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约我居然是谈舅舅的事。
“听说你妈妈配型失败了。”
她单刀直入。
“是。”
“你有想过—”话说一半,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我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但接下来的话好像需要她做一定的心理建设才能继续。
“和余修做个配型吗?”
原来是找我谈这个。
我当然想过要做骨髓配型,甚至事先上网查过大量资料。
但事实上,直系亲属之间才有配型成功的概率。
我妈都配型失败了,何况我这个做外甥的。
许是看我一时沉默,她有些心急,再次开口时,她语气竟平添了几分愠怒,“你们是亲人。”
亲人,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讽刺。
原本想要和她好好沟通的我突然放弃了这样的念头。
在她约陈九见面说不再联系的时候,在陈九失去亲人找到她但被无视的时候,她心里有过亲人的概念么?
“阿姨,您这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您不是还有个小儿子?”
可能之前我的态度都算友善,突然抛出的这句话打得她措手不及,她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算一算年龄,那男孩儿大概也有八九岁了。
原来眼前的女人也是可以扮演好一个好母亲的角色的,可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不甘和愤怒。
“所以您对另一个孩子怎么就如此狠得下心。”
我说另一个孩子的时候,女人明显愣了一下,片刻后她问,“你认识陈遇书?”
“我们见过的。”
见她毫无印象,我补充道,“五年前,陈九的奶奶意外去世,他去学校找你,当时我也在。”
她像是陷入了漫长遥远的回忆中,隔了很久才再次抬头看我。
可这次她的眼里却没有任何情绪,更不要提愧疚。
我对这个女人的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我不想再和她有任何交谈,舅舅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来找我。
“明明都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