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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话心里的担忧又全部集中回了盛玉宇的身上,他现在躲的地方离慕唧唧口中所说的洞并不远,唯一的威胁便是挡在洞附近的榕树精,但眼下榕树精又正好被慕别吸引去了注意力,容话左思右想,很快下了决定,他弯着身体尽量减少自己的体形,迅速的跑到了洞口处。

洞内很暗,一眼望下去只有深不见底的漆黑。

“坦白从宽。”慕别在树顶落下,脚底踩着一根树枝,“兴许你还能死的舒坦一些。”

榕树精感受到一股侵入灵魂深处的阴冷气息,它恐惧的颤动着身体,苍老的声音传入慕别的脑海里:“是千面,他骗了我他骗了我”

慕别眯了眯眸,眼神变得尖锐:“他骗了你什么?”

“他骗走了我百年的修行,害我原本的寿命缩短到半年,半年之后我就会枯萎老死”

慕别一脚踩断榕树精脚下的枝干,枝干落在半空时身上突然燃起了一簇暗红的火焰,瞬间被烧的一干二净。

“你百年修行不易必然将其视作珍宝,千面纵然狡诈下作,也不可能轻易就把你的修为拿到手。”慕别声音骤冷,“说,你和千面做了什么交易,让你能心甘情愿的把百年修行送到他手上。”

榕树精突然一下收拢自己的枝干,慕别没了着力点,浮在半空。榕树精用残存的根茎向慕别猛地攻去,“吞了你,我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有趣。”成片血蝶停在慕别身前,他望着这些蝶发问:“我有多少年没听过这句话了?”

“吞我?”他漫不经心地招手,蝶如幕布疯涌向榕树精,“你在找死。”

榕树精已是强弩之末,他挥动着根部想要贯穿迎面而来的血蝶,但这些蝶灵活异常,轻盈的躲过他数次攻击。

眼看着攻势将近,榕树精只能合拢根部挡住自己伤痕累累的树身,可这群血蝶却无孔不入,钻入树缝刺进他的枝干。顷刻之间,被蝶触碰到的地方生出血色的火焰,焚烧着他的躯干。

滚烫灼热刺痛,烧焦的味道开始漫入四下的血腥味中。

榕树精疯狂的用根茎拍打着枝干上的火焰,试图将其扑灭,可根茎一触碰到火便被同时引燃。榕树精看着自己逐渐变得焦枯的身体,最后一丝理智也全部丧失,他将自己最后没入土地的根部全数拔起,连同整个庞大的身躯向慕别撞去,衰老的声音里夹杂着恨意:“我要吞了你!”

容话仍旧伏在洞口,地面突然开始剧烈晃动,他倏的抬头,见慕别的身形被挤在危楼和榕树精之间岌岌可危,慌乱道:“慕别!”

慕别听见了他这声喊,目光向他这边望来,却不知看见了什么,突然怒吼道:“容话躲开!”

地势塌陷,容话所处的位置受到波及,他还来不及往回跑,整个人便被泥沙吞噬,掉进了洞中。

盛玉宇靠在角落紧握着掌心里的手机,又怕又困,昏昏欲睡。

躺在盛玉宇身后半死不活将近一个小时的慕地野,手指忽然动了一下,紧接着缓慢的睁开双眼从地上坐了起来。他从地面上掉下来的时候,后脑勺摔破了一条口子,他用手摸了摸那口子,血不流了,就是疼。

慕地野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坐着,目光呆滞的凝视着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片刻后才逐渐适应这样昏黑的环境,隐隐约约的看见前方有一个人的轮廓。

慕地野一颗心瞬间提上了嗓子眼,他拍了一把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吞咽着唾沫开口:“喂,活人吗?”

盛玉宇睡的昏昏沉沉,只觉得耳边有嗡嗡嗡的声音,分不出神去理会。

慕地野大着胆子从地上爬起来,刚一站稳便感觉自己腿上凉凉的,他摸了一把,愕然发现自己下半身竟然只剩一条裤衩了,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变态树精还扒人裤子,真是下流”

他骂完把仅剩的裤衩往上提了提,朝着角落里的盛玉宇走去,随后蹲在盛玉宇跟前,试探了在盛玉宇身上拍了一把,“喂,你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