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话跟随着群鱼的游动方向, 离开花海。花海广阔, 一眼望不到边际, 他不徐不缓的走着,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只听见“噗呲”一声,气泡接二连三的破碎,一阵白光闪现过后,他的眼前多出了一道身影。
银白的发齐腰披散,宽松的灰衫罩在他肩头,他站在蓝水河畔的中央,身形挺拔。河面倒映出他的背影,河中水色澄澈散发着晶莹的光,他像一道被漫天星海环绕的水中月,无波无澜,幽静和缓,却又极易被一阵轻细的波纹,碾碎成残影。
“缪斯。”容话望着这道背影,脱口而出。
他自幼学钢琴,难免受西方文化的熏陶。又正是青春年少,满怀绮念的年纪,他就如同每一个热爱艺术的人一样,也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梦中的缪斯女神会是什么样子,而眼下这位,似乎正是迎合了他的幻想而生。
容话的缪斯转过身,赤着脚踏水而来。离的近了,容话看见他的缪斯,拥有一双桃眼,瞳色金如琥珀,眼尾垂中带翘,面容精致。右颊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此刻正往内陷着,像是在笑。
容话越看他的缪斯越觉得眼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而他的缪斯这时候已经跨过蓝水河面,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在叫我?”低沉又和缓的男声。
容话陡然意识到,他梦中的不是缪斯女神,而是位缪斯男神。
一瞬的诧异之后,容话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看见他的缪斯脚上还残留着水珠,提醒道:“你的脚湿了。”
“没关系。”容话的缪斯不以为然,并不在意脚上的水,而是问他:“你刚刚叫我什么?”
“缪斯啊”和自己幻想中的人见面,少年的语气里藏着点难以察觉的羞赧,“你不是我的缪斯吗?”
他的缪斯闻言,轻笑一声,回答道:“对,我是你的缪斯。”
得到证实,容话感觉自己心跳都快了半拍。他想仔仔细细的从头到脚打量他的缪斯,但又担心自己的言行太过直白鲁莽,冒犯了他的缪斯,只好压抑住心里的澎湃,向他的缪斯伸出手,绅士的问:“我是容话,可以和你握手吗?”
容话的缪斯比他高,容话需要仰视他的缪斯,但这并不妨碍他的礼节慰问。他的缪斯亲切的伸出手,“可以。”
容话露出欣喜的笑,礼貌的只轻握对方的指尖,“谢谢。”
握完之后他也不好意思多停留,下一刻就要收回手。他的缪斯却在他收手的中途反拉住他的手,圈在掌心里。
“除了握手,你不想再做别的?”他的缪斯抵在他耳边问。
“可以吗?”容话被缪斯握住的手有些无所适从,“会不会,太冒犯你了?”
“不会。”他的缪斯极为平易近人,温声含笑,夹着一丝隐晦的引诱:“只要你想做的,都可以。”
容话难掩恍惚的症状,就像醉酒一样。”
容话听得一头雾水,缓慢的从床上坐起,“什么醉酒?我没喝酒啊。”
“不是酒,是你每晚喝的藻藻鱼。”盛玉宇拿出还剩半罐的黑药泥,拍了拍,“喝多了会出现类似醉酒的状况,就像吃过感冒药想睡觉一样,没事的话话,你不用担心。”
容话似懂非懂:“所以我刚刚是醉酒了?”
“刚刚?”盛玉宇指着窗外的天光,“已经过去一整晚了。”
“我醉了一晚上?”容话对这件事毫无记忆,甩了甩头,“我昨晚有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