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了多久?
一分钟,一天,一年,百年?
他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疲惫,直到心脏的位置如同被尖锐的东西用力的刺了一下,他周遭的视野陡然一变,从无尽的黑变成了依稀可见的黑。
一口石棺停在他的眼前,容话鬼使神差的走上去,手触碰到棺沿。漆黑的锁链凭空出现,一圈一圈紧紧的缠绕住石棺,血色的古怪符篆围着棺沿四周贴满,红光迸裂,刺眼灼目。
容话的心脏仿佛被人撰在了掌心里,一点一点的收紧,压迫,刺痛变为剧痛,他疼的呼吸骤急,跌坐在石棺前。
铁链剧烈收缩,碰撞在石棺上发出振聋发聩的声响,像是要死死的缠住棺盖,不让棺中的某样东西走出来。
容话倒在地上,心脏被用力的挤压,离破碎只有一步之遥。
他像濒死的鱼,微张着嘴拼命呼吸,但视线却已逐渐朦胧。
锁链的碰撞声停了,有脚步声突然而至。
容话的心脏忽然得到喘息,涣散的瞳孔里随之印进一抹血色。
他艰难的看清楚来人,染血的长衫,银白的长发,琥珀的金瞳。
可面容却,血肉模糊,可怖渗人。
容话害怕了,他迟钝的往后挪动着身体,视线下垂,不敢再与之直视。
那拥有恐怖脸庞的人在原地停驻许久,忽然发出一声像是轻蔑的笑。
容话听了这声笑,向后的动作突然停下,那人这时已经向他走过来。有血滴在了容话的额头上,沿着他的眉眼流下。
噙满血的森森白骨摸上容话的脸颊,尖锐的指骨不费什么力便轻易在他病白的脸上留下几条血痕。
“呵。”
仍旧是那种极轻蔑的笑。
容话想出声,嗓子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他被迫仰起脸望向那种脸,血流过他的唇,滴在锁骨上。
那张脸在向他靠近,他隐约意识到这大概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鬼。
冰冷的血肉贴在他的额头,掐着他下巴尖的白骨在慢慢的收紧。
这只鬼似乎想要说话,容话和他的周身却忽然被一道荧光覆盖,空间扭曲,景象变幻。
雪压枝檐,寒风凛冽。
一只狐狸浑身是伤的倒在雪里,大半个身体被雪掩盖,兽瞳失去了光泽,奄奄一息。
这样的寒冬腊月里,死亡和他,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