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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用力挣脱开桎梏他的人,刚要跑向人群,被身后的人摁倒在地,半张脸压在地上,看不见游殊,也看不见朝游殊身上挥去的棍,他却心如刀绞。

“他从没害过人,从没有……”

“他是我的妻子,你们打杀我吧,我求求你们放过他……”

青柏声嘶力竭,可没有一个人听进他的解释。

乡长拄着拐杖,居高临下的来到青柏面前,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青柏这一刻如梦初醒,他仰视乡长,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陌生。

乡长叹了一口气,“你是我看着长大,我又怎么忍心。”

青柏无声阖眼,有泪从他眼角滑过,“我去。”

他嘶声重复:“今年祭祀山神,由我去。”

“放过游殊,放过他……”

“停。”乡长抬手,“今年祭祀山神的人选定了,就是青柏。”

向游殊挥棍的人终于停了,转而架起青柏,举着火把离开。

神情麻木,仿佛早有预谋一样。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簇拥着青柏走上石桥,期艾的兽鸣声忽然出现。

青柏回头,一头满身是血的狐狸从林子里摇摇晃晃的跑来,用身体狠狠的撞击着石桥,不留余力。桥面起了裂纹,断成两截,有人接连掉进溪里。

游殊想跳到青柏所在的那一端,木棍再次落在他的身上,他发出痛苦的兽吟,却强撑着身体没有倒下去,一步一步爬向青柏。

“让他走啊!”青柏双目猩红,“不要再打他了……”

“我已经愿意做祭品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为什么?为什么?”

“青柏……”游殊的爪子在断裂的桥面上留下深深的抓痕,被打的口吐血沫,“青柏,你去哪儿,我也去那儿……”

“我们一起……”

他逃过一阵棍击,用尽最后的力气越过断隔的桥面,爪子抓住桥沿,身体悬空。

青柏想去抱起游殊,乡长的拐棍敲在了青柏的后脑上。青柏双眼失神的倒地,血流满他整张脸,“游殊。”

他极力伸出手,想要抓住近在咫尺的游殊。

可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