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话眉心又蹙了几分,“我怕他,又回来报复我。”
鲛人族天性善妒,蛮横又□□,当着卢蔚澜的面和衡星撕破脸皮,没准还真有可能回来报复。
慕别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还怕?我不是帮你把他揍了吗?”
容话舔了一下发干的唇,眼睛变得有些无神,“所以,我喜欢你。”
慕别眯了眯眼,“你说什么?”
容话的头重新倒回慕别的肩膀上,“你把我当朋友,帮我做了我想做的事,你特别好……”
慕别轻声: “朋友的喜欢。”
容话的下巴在他肩头点了点。
慕别忽然觉得松了口气,抱着容话的手臂却在不自觉收紧。他站起身,抱起容话往床上走去,掀开帘帐,把人平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容话身上,看见容话眼里还有一点仅剩的清明,终是说出了这场醉酒他最想说出的话:“游殊的事,别再发生第二次。”
容话翻了个身,背对着慕别。
慕别以为他睡了过去,刚想悄然退去,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语:“我怕。”
慕别退出的动作一顿,他动作轻柔的把容话重新翻过来,见对方还没有彻底醉过去,发问道:“你怕什么?”
容话瞳孔涣散的望着某一点,“我会变得和青柏还有游殊一样。”
慕别沉下脸,“你不是。”他俯视着容话的双眼,不容置喙道:“你看到的梦境只是游殊和青柏的梦境,不是你的。”
慕别说到这里,捕捉到了一丝异常,他捧着容话的脸问:“所以你对游殊的事那么在意,你是怕自己……”
他噤了声没再继续往下说,但心底却大概明白了。
“我不想游殊死。”容话声音低下来,“就算青柏真的回不来了,我也不要他死……”
慕别没说话,只是默然的望着容话。
他猜的不离十,容话奋不顾身的救下游殊,一则的确是因为容话性情如此,抛下游殊不闻不问一个人逃命,这样的事他永不会做。
二则,却是青柏和游殊的事迹,真的影响到了容话。
青柏残存的一点执念附在狐狸画上,引容话入了梦,容话只是个普通人,不像霆息有妖力在身可以左右自己的感知。所以梦中一切情绪的起伏,青柏和游殊所遭受的对待,对于容话来说,并不是站在一个陌路人的角度,冷眼旁观。
容话一直在感同身受。
被牵扯进青柏和游殊的情感交织中,抽不开身。
“别怕。”慕别摸去容话额头上不知是热还是难受而流出的汗,“你不是游殊,也不是青柏,你不会变得和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一样。”
他的语气柔和到了极致,容话大概真的被他安抚到,脸上的神情慢慢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