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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话拿过遥控器开大几格音量,卢轶坐到了舞台正中的钢琴前,慕地野紧随其后,拿着小提琴站在了卢轶的右前方,离观众席更近。

两束金色的光分别打在他们两人的身上,灿烂如麦色。

小提琴的旋律做前奏,钢琴声随后跟进,两者之前的音色融合的恰到好处。曲调轻快灵动,犹如行走在一望无垠的金麦中,秋日的收获尽在眼底,此刻的满足与对来年生活的希望憧憬,如秋风拂面般,吹入听众的心田。

一曲完毕,音乐厅内鼓掌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变得明快起来。

工作人员在休息室外催促。霆息关了电视,和容话同时走出屋,和迎面回来的卢轶慕地野碰了个正着。

“怎么样?”卢轶自信满满的问,容话和他擦肩而过,拍了拍他的后背,“合作的不错。”

“没了?”慕地野似乎还想多听几句评价。

霆息整理了一下衣领,头也不回的道:“好好回屋休息。”

舞台的灯光再次变暗,后勤人员撤下了台上的钢琴,将容话和霆息之前一起练习的那架白钢琴搬上了舞台。

两人走到舞台中央鞠躬,随后在一片掌声中走到了钢琴前并肩而坐,音乐厅内的观众看清他们两人的姿态,人群内传出诧异的唏嘘。

“这两个小伙子,是要四手联弹?”坐在卢蔚澜身旁的评审发出疑问。

“没错,我知道的时候和您现在一样惊讶。”卢蔚澜应声说。

评审捏了捏手里的钢笔,“年轻人,敢于挑战是好事,就怕火候不到。”

卢蔚澜笑道:“火候够不够,待会看看就知道了。”

评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也是。”

一束冷白的灯光打在舞台两人的身上,四只手掌搭在琴键上,按下第一个音后,《刺》的前奏开始了。

一个音后间隔两秒再奏响另一个音,又轻又细,又绵又缓。仿佛有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在撩拨人的心头,让人心痒难耐。

霆息指尖落空,容话按下一个重音,酥麻的痒意消散不见,接踵而至的是一波又一波的重音,如一根尖锐的针,用力的刺入听者的心间。霆息再度落键,和容话的手臂在黑白相交的琴键上交叠。

琴音更沉,重到没入耳底,而扎在心间的那根针也在一点一点的刺入心底,锥心刺骨的疼痛从心脏渐渐蔓延开,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刺入四肢百骸,钻入脑海,刻入灵魂深处。

点滴之痛慢慢累积,聚成汪洋大海,一瞬间将人淹没,打入海底,痛到歇斯底里。

何情伤楚?以爱为甚。

何爱苦痛?以情为尤。

有镜头扫过观众席上,内心柔软的女性,大多眼中已泛出泪光。

卢蔚澜轻拭眼角,目光情不自禁的与后方的衡星交汇。

衡星眼神灼灼的望着卢蔚澜,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中此刻好像蕴藏着无尽的苦楚和情意,但却无法用最平凡的方式,亲口表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