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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假设,他现在把心挖出来还给慕别,对于现在还活着的慕别来说,这半颗心反而成了没用的累赘,能不能重新复活百年之后的慕别,还是个未知数。

容话怪自己之前想法不够透彻,只片面的想着见到慕别就把心掏出来还给对方,没想到身处过去,为人的慕别根本就不需要。

如果按照他现在的想法往下深思,慕别什么时候才会需要他体内的半颗心脏呢?

只有在濒临死亡之际。

在慕别作为人的死后?

容话想的出神,没察觉到屋子里多出了一个人,“您醒了?”

容话陡然回神,穿着黑色布衫的人朝他走来,手里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中药,“感觉好点了吗?”

声音耳熟,容话立刻记起了那天在酒肆里骗了他的人,对方见他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眼神飘忽了一下,“我是来替少爷问的。”

“少爷?”

“是啊,慕别少爷。”对方把中药往容话面前一端,“您前天高烧不退,是我们少爷把你带了回来,还特意找了郎中来为您看诊。”

容话接过中药说了谢,仰头一口干了,把碗重新放回去,“慕别在哪里,我想见他。”

奴仆给容话拿了一件米白色的长衫穿上后,带着容话走出房间,在长廊下穿沿,等快到目的地后,还是提醒了容话一句:“您以后就是少爷的人了,尊卑有别,还是不要直呼其名的好。”

容话被噎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反驳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奴仆观察他神情,提点道:“我们少爷是有功名在身的,撇开

家世不算,也是少有的人中龙凤,您一点不要懈怠了。”

不能懈怠的人中龙凤此刻正在葡萄藤搭的架子下乘凉,斜靠在凉榻上,穿的轻薄,衣衫不整的敞露着胸口,手拿着本书,慢慢的翻阅。看那神情模样,都十分懈怠慵懒。

奴仆退了下去,容话很自觉的在凉榻对面的木凳上坐下,木凳比凉榻矮了半截,但坐下来的角度却可以刚好看到慕别挡在书后的侧脸。

慕别翻了一页,眼睛也不抬的问他,“叫什么名字?”

“容话。”

慕别眉尾动了一下,“含在嘴里会融化?”

“不是。”容话喉结滚了滚,“无所容心的容,童话的话……”

慕别没什么反应,把手里的书放在榻上,看着他问:“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容话点了一下头,“慕别。”

“哪两个字?”

容话手指蜷曲,低声说:“爱慕的慕,别后再见的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