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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别从位置上站起来,拉过容话的手往外走。

室外天阴了一些,但燥热不退,慕别牵着容话的那只手觉得异常舒适,“你看我,和你亲密之后不都是每天在陪着你?什么时候还去过那些地方?昆曲你不想听,我们就不听。”

容话被哄得终于正眼看了他,慕别错开行人的视线,没忍住在容话的嘴角上亲了一下,“你该早点出现的,早点来找我,是不是?”

“是。”容话反握住慕别的手掌,“我该早点来的。”

第二天,容话和慕别同住的卧室里多出了一架白色的钢琴。

慕别把容话摁在钢琴前,半开玩笑半威胁的说:“以后,只准在我面前弹钢琴,还有那首叫《雨中逢月》的曲子,除了我,谁都不能听。”

面对他这股霸道任性的劲头,容话全都听话的应了。他弹琴,慕别坐在他旁边,拿出二胡和他和弦,这样的情形后来的每一天都会在他们的生活里上演,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而容话和慕别却一直乐此不疲。

爱人之间相处的快乐,在某些时候能够麻痹一切的错觉。

容话从这段错觉中开始清醒的时候,宅院里突然多出了许多陌生人。

耳聋的厨娘和哑巴小厮都被请回了家,换上了新的佣人,唯一还在的,只剩下从前对慕别寸步不离的阿裘。

慕别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说。他不说,容话也沉默的当做自己不知道。

天气逐渐转凉,湛海阴沉了半天的天空,终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下雨。

雨珠砸在人的身上,那凉意就沿着衣料一路进到皮肤里。

容话和慕别正在湖里坐着游船,感觉到头顶上飘下的雨,回到了船舱内。容话摸了摸慕别的后肩位置,“有没有淋湿?”

慕别摇了摇头,拿出一块方巾擦了擦容话额头上的雨珠。就在这个时候,船身突然开始剧烈的左右摇晃起来,慕别立刻察觉到不对,朝船头的艄公看去,“怎么回事?”

只听艄公大叫一声,“撞了邪了,水里有东西!”

他说完猛地一头扎进湖里,一边往岸边游,一边喊:“撞邪了!撞邪了!快来人救命!”竟然逃跑了。

船是独木舟,此刻像是被人刻意在水中推搡,左右失衡,眼看就要翻船。容话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摸出那把随身的匕首,按住慕别,“你就待在船舱里别出来。”

他忽略慕别的喊声,在晃动中勉强找到了平衡走到了舱外,眼神快速的扫过水面,湖蓝的水下,涌动着成片的黑影将整艘船包裹起来,雨落在上面,它们张大了嘴,吞掉雨水

发出桀桀的诡异笑声。

又是冲着慕别而来的鬼。

容话捡起一旁艄公丢掉的木桨,想要把船划到岸边,但那些鬼显然猜到了他的意图,其中一只从水底跃出一口咬断了桨,容话乘机出刀,把鬼砍成了两半。他的攻击激起了鬼群的愤怒,它们接二连三的从水里飞出来,从四面八方袭向容话。

和鬼正面搏斗比任由它们在水里作祟的好,船一翻,他和慕别都会掉进水里。到那时正中这些鬼的下怀,不管是他还是慕别,它们都可以在水里轻而易举的杀掉。

所以船一定不能翻。他想这些的时候,手臂被从死角里跳出的鬼咬了一口,他一刀插上去,鬼痉挛着身体发出愤恨的尖叫。

“容话!”慕别试图从摇晃的船舱里走出来,被容话厉声制止,“它们的目标是你,别出来,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