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他岂不是就无敌了?我们还怎么把他消灭?”
“万物相生相克,他既然是没有实体的怪物,肯定会有其他不同平常克制他的方法。”慕天驰思考着说:“总之大家现在,尽量不要和千面起正面冲突,还是采取之前迂回的战术,扰乱他的目的。”
简短的会议开到这里结束,所有人都走出了会议室,又开始奔赴于战场之中。
慕天驰往往是在所有人走完之后最后一个出的会议室,但今天,会议室已经空了,他却还坐在原位上纹丝不动。
慕地野提着两盒从外面分发来的盒饭进来,什么也没说的拿出一盒放到慕天驰面前,正在揭外面的塑料盖,就听见慕天驰声音压抑的说:“待会儿,把唧唧和吒吒喊回来。”
慕地野不疑有他,“喊他们回来干嘛?”
“让他们陪你去一趟容话的家。”慕天驰语速慢了下来,“你去拿几件,容话以前最喜欢穿的衣服回来……”
慕地野揭开盖,盖子内里因为热气积攒出的水洒在了他的手上,他咽了咽喉咙,有些难启口的问:“为什么要拿他的衣服?”
慕天驰没有马上回答慕地野,他单手掰开合在一起的一次性筷,低头平静的夹着菜,“明天,替他办一场葬礼。”-
城市人心惶惶,就算是平日里能在湛海呼风唤雨的世家,此刻也只能靠着本家的力,在匆匆一夜布置好灵堂,在手忙脚乱中准备丧葬的事宜。-
慕天驰是头一个到灵堂的,昨晚他才率领了一半慕氏的子弟在恶鬼下救了一个小区的居民,现在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战后的杀气和血腥气。
容话的葬礼办的极简,慕天驰看着那冷冷清清的灵堂上放着一张黑白的照片,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容话在参加前不久的《灵魂乐章》公演时拍下的照片。
他这个弟弟长得好又不喜欢笑,照片上的他就像慕天驰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里描写的小王子一样,高雅的很。
哪里像是什么遗照。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遗照。
他才二十岁,离满二十一岁还有好几个月,他的人生才走到不足三分之一。
慕天驰点好香,插在香炉里,白烟升起,照片上的容话变得模糊朦胧。他好长时间没抽过烟,突然想抽的很了,手刚摸到兜里的烟盒却又拿了出去。
霆息第二个赶来,他身上的伤不比慕天驰轻,却特意回家换了一身整洁的黑西装,才出现在这里。
慕天驰头也没回的问,“带花了吗?”
霆息顿了一下,“想买,没买到。”
卢轶和卢蔚澜姑侄在衡星的带引下,到了灵堂。卢蔚澜是在场唯一的女性,她跪在灵堂下泣不成声,“上次见他还好好的,为什么说没就没了?为什么?”
她连声质问,却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衡星在旁搂着她,想安慰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卢轶绷不住,使劲擦着眼。他从那天在学校门口和容话分开以后,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却无能为力,眼见着长大的城市快要走到末日穷途,他只能躲在家里足不出户,延缓着命。他没有容话一半勇敢。
慕地野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一枝花瓣泛黄的白蔷薇,这是他从容话家的花园里找出的唯一一朵。
开在角落里,不合时宜,即将凋零的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