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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别单手御出血蝶,血蝶夹着火焰,如一张密集的大网向千面撒去。

千面在半空中七上八下的躲避,“你活了又能怎么样,你还是杀不了我!

他从半空中丢出数张素色无纹的面具,面具一卷进火里,就将攻击范围内的火焰和血蝶吞噬了,同时面具也成了沸腾的赤红色,砸在冰层上冒着热气,滚烫不已。

“你既然在那个时候舍弃了我,就该想到这一天!”千面在空中厉吼,“我是你永生永世都甩不掉的噩梦!慕子故……”

千面脸上的面具应声脱落,蓝色的离愁,紫色的憎恨,青色的孤苦,白色的哀怨,灰色的执念,青色的愤怒,黄色的乐愉……-

这些面具在数秒长大至数百倍,遮天蔽日。将容话和慕别困住,面具不停的转动,如噩梦般的走马灯一样,把他们笼罩在面具的阴影之下,扰的人眼花缭乱。

汇集在面具里的情绪同时爆发,无孔不入的钻入慕别和容话的身体里。

容话平静的瞳孔中出现动荡,他眉心紧锁,脑海里闪出的画面,令他时喜时悲,眼泪和笑容矛盾的同时出现在脸上,他被情绪操控的无法自拔,握着慕别的手掌不自觉丧失了力气。

慕别松开容话的手,容话的魂体立时像被风口吸入,眨眼消失在情绪百态的面具围困之中,进到了冰棺的身体里。

千面计谋得逞,拍开纠缠他的血蝶,重回冰棺。

冰棺温度极低,容话缓慢的掀开眼帘,四肢僵硬的醒来。视野中率先印入一张熟悉的脸,他动了动唇,“慕别”两字还没发出就被他吞了回去。

虽然面貌和慕别生的一模一样,但他依然不是。

千面读出了他的想法,站在冰棺旁俯身盯着他,忽然笑道:“我和他长的一模一样,你该把你那份至纯至真的爱意从他身上,放回我的身上。”

他的身体已经很久没动,容话适应了一会儿,嗓音发哑的说:“凭什么?”

“凭他不如我。”千面勾唇笑着,眉眼神态和慕别同出一辙,“你会爱上他,不过是被他一副皮囊和巧言令色蛊惑,你可见过他真正的样子?”

“脱下身上光鲜亮丽的皮囊,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厉鬼,肮脏恶臭,谁都不会再多看他一眼!”千面恨透了慕别,仿佛要挤尽生平最恶毒的词汇,将慕别贬低的一文不值,“你知道我因何而生吗?”

他不等容话回复,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慕子故死前被割肉削骨,一副不人不鬼的丑陋模样……被放逐出来后又吞噬下数以万计的恶魂厉鬼,成了魃!可即便他成了魃,他也恢复不成他原来的模样,所以他把身上混浊着最肮脏最丑恶的皮撕下,毫不留情地舍弃,丢进废墟残垣里任由他不见天日……”

千面的眼神里的怨恨积攒许久,此刻如一把熊烈的火烧的越来越旺,红的摄目,“你知道那地底下有多黑吗?他已经陪着慕子故在暗无天日的棺材里过了那么多年,可是慕子故一获得自由,却还是弃他如草芥,把他重新扔进了黑暗里……太黑了,太黑了,他怕极了,风侵蚀他的身体,雨击穿他的皮肉……他不想在那里待下去,一直在地底无声的嘶吼,等待着慕子故来重

新把他捡起。”

“他当然等不到!”千面神情一变,笑容诡异又恶劣,“慕子故抛弃了他最肮脏最恶意的一面,重新融进人群里逍遥度日,又怎么会想起他?所以他只能自己保护自己,一步步的变强,长出脸长出手长出腿,慢慢的爬出那个恶臭的地底……”

容话一言不发的凝视千面。

千面笑容不改,眼睛里却有泪水流出,他说:“容话,他是个魔鬼,他自私又恶毒,他喜欢的永远只有他自己。你看看你……他口口声声说着爱你,可趁你魂魄离体,他面不改色的掐断你所有轮回的路,把你囚在渊泽,做他身边永生永世的鬼。”

千面的眼泪滴到容话的鼻子上,千面伸出手轻柔的擦拭,“像我,明明那么喜欢你,他却还是要跟我争跟我抢。他该再被关进地底不见天日被挫骨扬灰,为什么又要跑出来拆散我们?慕子故这个恶魔!”

容话牵动僵硬的手臂,手指发麻按住千面的手腕推离,“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