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很用力地合上了。
程述站在窗边,一直看到他们所有人离开了这栋拆迁的大楼,才走到厨房去,拧开了煤气开关,刺激的味道马上就泄露出来。
有一扇窗还没关紧,程述去把他缩紧,探出头闻了一口最后的生命气息,真好闻。窗户一关上,他就看到了自己的面目。
瘦削的脸庞、凹陷的腮帮子,黑眼圈像是无药可医,眼神也好似鬼怪,眉头怎么也舒展不开。他摸摸自己的脸:真丑。
真脏啊。
他左右转转脖子,看到脖子上一点血迹,他擦了擦,又笑了:
很快,很快我就干净了。
地上的杜旗大概都放弃求饶了,宛如精神失常一样笑起来,他含糊不清地说:“我想起来了原筱那个婊子呵呵咳咳咳你以为害了她的只有我吗呵呵”
杜旗翻白眼了,脸色铁青,进气少出气多,很难说他接下来究竟是会因为伤口先死,还是因为煤气中毒而死。
程述淬毒的眼神看着他,半天都没有收回。他本想过把他千刀万剐,可是他不想让杜旗的血脏了自己的手。
他坐在沙发上,没有多久就感觉力气开始流失,他的舌根微微有些发苦,头也很疼,好像谁拿着斧头一下一下劈着他。呼吸都好疼,胸膛好像要炸裂,渐渐地有些忍不住的痉挛。
想吃糖。程述突然这么想。
他撑着身子走到房间,房门一开就摔进去,他手脚并用爬到床头,从柜子上拿下了那盒润喉糖。
川贝枇杷的味道,很清凉,很甘甜,刚一入口就好似驱散阴霾一样。程述平躺在地上,告诉自己,结束了,都结束了。
可是他的手不由自主打电话给了原屹,看着手机界面的那几个字,几颗眼泪就不由自主落了下来。
心脏砰砰地跳动起来,程述在紧张,他明明知道自己肺部受着挤压,呼吸不畅,他却还在为着一通电话而紧张。
“嘟——嘟——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