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姜,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然而徐姜却瞧着,显然没有那么多烦恼。
不知什么时候,她也养成了徐渡那种观赏歌舞的习惯。
徐姜悠哉地躺在软榻上,撑着头,欣赏着舞姬们踩着乐点,扭出曼妙的舞姿,一边将一颗青色葡萄放进自己的口中。
“本宫有些糊涂,她是……?”目光落到一个瘦小的舞姬身上,徐姜觉着有些眼熟,招来一旁服侍的宫人,随口一问。
“她叫锦衣,是入宫后新取的名儿,原先似乎有个小名,叫‘阿六’来着……”宫人轻声禀告,“说起来,这小丫头还是殿下从花月坞里,亲自领回宫来的呢,同长萱公主一天进来的。”
徐姜恍然,这才想起来,那日在花月坞,她瞧着小姑娘年纪虽幼,却坚韧稳重,一时兴起,便将她也一同带进宫来,交给了宫中教坊。之后忙于诸事,竟将她忘到了脑后。
“说起来,这锦衣虽说进宫中教坊没多久,惹出的事却不少。”宫人见徐姜兴致盎然,存了些讨好之意,小心翼翼地道。
“哦?”徐姜挑眉,“本宫原本还以为是个稳重端庄的,一时怜惜,这才带进宫来,不想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说来听听。”
那宫人便赶紧拣了要紧的,绘声绘色地讲给徐姜听。
这阿六,不,现在已改名为锦衣。这锦衣入了宫中教坊,与寻常歌姬舞姬有些不同,白日里同众人一道练习,夜间却每每就着烛火看书,颇有些痴意。
她与众人格格不入,只是一开始众人碍着徐姜,不敢造次,可时间长了,发现公主压根儿就没想起过这么个人,便渐渐大胆起来,连起伙来欺负她。
锦衣刚开始不曾理会,直到后来几人合伙故意毁了她的书卷,这才动了怒,争执之下竟用簪子划伤了其中一个舞姬的脸。
教坊中的女人,脸毁了,这前途也就断送了。
锦衣本也难逃责罚,可她却当场拿出了徐姜在花月坞所打赏的琉璃簪,直言此乃公主所赐,而她正是受公主之令,潜于教坊,实则另有要务,先前那舞姬所损毁之物,也正是要紧的机密卷宗……
如此一番解释,偏又讲得义正言辞,教坊里的管教嬷嬷半信半疑,却也不敢真的动手,只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只关了锦衣几日禁闭,便了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