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现在把他给捞了出来,但这对夫妇一想起当年他们对高氏母子做的那些事,再想想李世民那阴森的警告,心里就充满了恐惧。
“当然是真的,如果我真要报复你们,嫂嫂觉得二兄能从牢里出来么?不管你们当年是如何对我们的,但在观音婢心里,二兄都是我的亲人。”
“是和我一样,身体里流着父亲同样血液的人,只要你们日后安份守已,好好做人,我不会对你们如何,王爷和我哥哥也不会对你们如何。”长孙王妃淡淡的道。
安业夫妇听得半信半疑,却不敢再说什么,长孙王妃留他们在府里用了午饭,从秦王府出来,长孙安业仍有些不相信长孙王妃就这样放过了自己。
想起李世民的威胁,再想起在洛阳时长孙无忌看他那冷漠的眼神,他一脸不确定的看着妻子开口:“你说,二妹她真的能做到不计前嫌?”
“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都只能当成相信,在这里,我们没有任何与对对抗的力量,唯一能做的就是她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陈氏扫了丈夫一眼,淡淡道。
长孙安业闻声目中闪过一抹强烈的不甘和狰狞,旋即想起李世民的手段,心头顿时一抖,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化为了颓然和无奈。
第一百四十章 窦建德之死
八月初,元吉婚事刚过,高祖便开始和朝臣商讨处理王世驻和窦建德一事,王世充也就罢了,他这几年虽占了洛阳,自封为郑王。
但他为臣的时候不错,为君的手段显然不行,先是杀了越王杨侗,惹来东都臣民唾弃。
上位之后,为表示自己不是个贪图富贵,而是一心为国为民的好君主,他每日上朝不仅要求所有上朝的朝臣都发表意见,还要对每个人情意恳切的指教一番。
为表亲民,上街不设警戒线,并时常亲切的与百姓交谈,像地方官一样询问百姓的意见,并在顺天门外设书信意见呈递箱,让大家对国家的朝堂有什么意见,都可以各抒己见,呈报上来。
他初衷不错,问题是他忘了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所谓术有专攻,他身为皇帝却将普通官员的职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其结果就是自己每天累得半死,却什么事都没有处理好。
官员因他的不信任,什么事都不敢擅自作主,没有几天,整个朝堂就乱成了一锅粥。
王世充也发现这样不行,可他一时又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就破罐子破摔,干脆缩在宫里不出去,将事情都推给下面的人,其治下秩序一日不如一日。
武德三年初,他的殿中监豆卢向李唐投诚,各县郡人心浮动,王世充见状极为恼怒,就施以酷刑,家里有一个逃跑的,全家老少全部要受株连,父子、兄弟、夫妻之间若能告发则可免罪。
同时又命五家为一保,相互监督,如果有人全家叛逃,邻居没有发觉,四邻皆要被处死。
此令一出,更让人心涣散,大家惶惶不可终日,王世充的威望也在他这一连窜不靠谱的苛令酷刑中跌到谷底。
李唐大军攻入洛阳之后,在洛阳城外的一应县郡中,几乎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抵抗,就被当地百姓给迎进了城,要处置王世充,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关键是这厮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又自称为王,却一点武人骨气都没有,听说高祖要审判他,立即在牢里痛哭流泪,不断的写降表,极尽哀怜求饶,求高祖饶他一命。
高祖见他好歹也是一代豪强,如此没有骨气的求饶,倒是不好下手,与朝臣们商议再三,决定饶他一命,只判了流刑。
处制了王世充,再来对付窦建德的时候,高祖却犯难了,窦建德与王世充截然不同,他是正宗的篷起义领袖,为人颇有几分豪侠之风,深知民间疾苦。
为此,他建立了势力集团、在河北称王后,对治下百姓颇为优待,惩豪强,减苛税,与民休生养息,在河北一带的声誉之高,一时无人能出其左右。
被抓回长安之后,更是从头到尾,没有说过半句求饶的话,骨头硬得狠,该怎么处置这个人,李渊一时颇为犯愁,杀了吧,怕惹来河民百姓的怨愤,不杀,又怕以他的威望,再次东山再起。
“众卿,关于夏王窦建德,你们有什么好的处置方案?”思虑再三,高祖还是决定问朝臣们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