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聊天的时光过得特别快,似乎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饭菜就送过来了。
眼见饭菜来了,长乐只能暂时按住话头,为了等这位新表嫂,她之前也没吃饭,现在正好陪着她一起用了些饭食。
“我听母后说,表娠射都很出众,等有时间的时候,表嫂教教我可好?”吃完饭,长乐公主又和姚芷娘聊了起来。
“好,不过我听说,皇后娘娘的骑射也是很出众的,据说她当年在洛阳参加马球赛的时候,还一举夺了魁,当时的裁判就是平阳公主。”
“以陛下和娘娘的为人,若公主喜欢骑射,他们应该会请专门的教习来教公主。”姚芷娘道。
“是么?我自从记事开始,从来没见过母后舞刀弄棒,还真不知她有这样一面。”
“至于我,哎,因为从小身体不太好,父皇和母后生怕我磕着碰着,不许我学这些。”
长乐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不过复想起父母不许她学骑射的原因,又颇感郁闷。
随着孩子渐多,平阳公过世之后,长孙皇后少年时那些锋芒就完全收了起来,她已有许多年不曾习过武,练过拳,也没有再骑过马射过箭。
那种策马扬鞭,肆意张扬的日子已成了她记忆里的往事,而她身边的人大概是不想触及她令她伤怀的往事,也从来没人在长乐面前提过,长乐自然不知这些事。
“娘娘是个了不起的人,我听大郎说过,他说娘娘文韬武略,都不下当世有为男儿,只是她选择嫁给了陛下,便一门心事做起了良妻贤后。”
“大郎说,娘娘是他母亲,也就是我的婆婆,平阳昭公主这辈子唯一的知己。”姚芷娘道。
长乐怔怔的听着,她再仔细想了想母后这些年的言行举止,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
从柴府回宫之后,长乐一连几天精神都有些恍惚,长孙皇后觉得不太对头,就把她叫到身边:“长乐,自从参加了你表哥的婚礼之后,你便一直有些不太对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事,母后,你快乐么?”长乐摇了摇头,她抬目看着母亲,忽然脱口问了一句。
“嗯?怎么突然这么问?”长孙皇后听得一怔。
“我前个儿在表哥的府里,听表嫂讲了不少母后以前的事,她说表哥告诉她,你擅骑射,马球打得好,鞠也促得好”长乐道。
“呵呵,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母后小时候,有一次差点被一匹发疯的马给撞了,当时是你的三皇姑如旋风般跃上马背,制服了那匹疯马。”
“母后被你三皇姑的英姿吸引住,就缠着你外祖父和外祖母,想要习武,母后觉得,你外祖父本就是武将,而我身为将门之女,若是太过弱不经风,不太好。”
“你外祖母和外祖母经不住我缠,就托了你外舅公帮着找了个教习,可惜,没多久,前朝的隋炀帝就迁都洛阳了,母后的正式习武生涯就到这里止住了。”
“后来多半是随你阿丑姑姑一同习了几年,主要就是强强身,健健体,和你三皇姑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
“再后来,母后有了你的哥哥,和你,日子就转向内宅,自然就没机会再骑马了。”长孙皇后看了女儿一眼,笑着接口道。
“母后,你是不是很向往三皇姑那样的生活?”长乐又问。
“不向往,母后不是你的三皇姑,母后也成不了她那样的人,像你三皇姑那样的公主,古往今来,都几千年了,也只出了她那么一个,母后,又岂敢和她相提并论。”
长孙皇后听完女儿的话,沉默了一会,才缓缓摇着头将话头接了过来,说到平阳公主的时候,她目中隐有泪光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