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抬头便破口大骂道:「直娘贼的!谁丢的刀!活腻歪了是吧!」
「好好好!今天小爷便让你知道知道得罪朱家的下场。」
说着,朱宗堡艰难起身,一仆从见状讨好地快速上前将其搀扶起来。
怎料,站起身来的朱宗堡非但没有丝毫感激之意。
反而勐地一巴掌甩在那仆从脸上。
「啪!」的一声巨响后,朱宗堡满脸怒意地呵斥道:「早干甚去了!回府后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话音落罢,朱宗堡不再理会满脸委屈的仆从,抬头看向老翁与谷登云等人。
一看之下朱宗堡面露惧意,脚步不由得连连后退。
仆从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他又岂会看不出来。
毕竟他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又不是脑子有问题的傻子。
「你方才骂谁活腻歪了?」谷登云面色一寒,厉声问道。
别人或许会惧怕所谓的上谷郡第一世家,但他谷登云可不怕。
更何况今日出巡前,许奕还曾特意叮嘱,留意百姓们的反应,以及躲在百姓中的宵小。
如此天赐良机,谷登云又岂会轻易放过。
话音落罢,谷登云一手持刀鞘一手握住未曾出鞘的刀柄,大踏步地朝着朱宗堡走去。
「没没说谁。」眼见谷登云来势汹汹,朱宗堡愈发的畏惧,脚步更是连连后退。
刹那间,围观的百姓纷纷避让之际,难免阵阵唏嘘。
燕地百姓曾几何时见过世家纨绔吃瘪的情形?
若无意外,这一幕用不了多久便会传遍沮阳城大街小巷,成为无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
庞文泽双手环抱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自身旁百姓的窃窃私语中,庞文泽已然知晓了朱宗堡的真实身份。
而谷登云一身戎装,极其熟悉军伍的庞文泽自然不难从戎装上分辨出谷登云的品级。
‘一个燕王府小小百户,便有着与沮阳城第一世家的纨绔子弟对着干的底气。,庞文泽内心深处滋滋感慨道:‘可见这位新燕王打骨子里便是一位强势的主啊。,
‘不过如此也好,边郡不是他处,边郡不怕你强势,就怕你软弱。,庞文泽目光凝重地眺望居庸关所在的方向。
出居庸关三百里,便是匈奴部落的牧场。
谷登云止步于朱宗堡一步距离之外,犹如看死人一般的目光在朱宗堡身上来回打量。
「曾」的一声,谷登云腰间佩刀出鞘寸许。
阳光照耀下,一道寒光自寸许刀身绽放而出。
朱宗堡再难顶住谷登云所带来的巨大压力。
腿脚一软,径直地瘫坐在了地上
。
「我我真的没有骂您。」
「我我骂的自己,对!我骂的自己。」
「是我活腻歪了,对!是我活腻歪了。」
「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朱宗堡瘫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祈求道。
哪怕身周唏嘘声愈发地响亮,朱宗堡都不曾扭头看上一眼,更莫要说出言呵斥威胁了。
此时的朱宗堡一心只想保命,哪里还在乎什么颜面不颜面的。
谷登云依旧保持着刀刃出鞘寸许的姿势,沉声喝问道:「为何对一位老者下死手?」
「我我我」朱宗堡我我我了半天,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若要真的探究个一二三来,那应当是‘习惯了。,
当习惯成自然时,有时候连当事人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出那般反应。
当然,当习惯成自然时,当事人自然也不会再去费尽心机思索自己为何要这般去做。
就在朱宗堡满口结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之际。
围观的百姓们趁乱七嘴八舌地说起事情的起因。
谷登云细细倾听片刻,最终自杂乱的信息中梳理出整个事件的起因与经过。
「拿下。」谷登云微微摆手,面无表情地下令道。
「遵令!」四名士卒抱拳应道,随即快速走向朱宗堡。
朱宗堡慌乱之中本能地挣扎起来。
但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花花公子,又如何拗的过四名膀大腰圆的士卒。
其中一名士卒抬起手臂,以掌做刀噼向朱宗堡脖颈。
一击过后朱宗堡彻底的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