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在幼儿园里没有小朋友愿意和游北玩,非但如此,他们还总是嘲笑和欺负游北。游北不敢反抗,天天沉默地站在角落里看着其他人玩得兴高采烈。
陈其年几次去拉他,他都低着头往后躲,慌乱得不行,好像他真像其他小朋友说的那样,能够把结巴传染给他身边的人。
游北越是这样,陈其年就越是担心他,越是想方设法地拉着他一起玩。
陈其年没有办法看着别人就在自己眼前难受而不去管。
“小年没有办法看着别人难受不去照顾。”
崔烈想起了陈其年的奶奶说的这句话。
那个时候他陪着两个老家伙坐在客厅里面看电视,陈其年的奶奶在崔烈的好奇下说起了陈其年和游北的幼年趣事。
她说陈其年是个特别心软的人,打小这样,陪着爷爷看新闻看到哪里遭了灾就立刻抱着储蓄罐说要捐款,个子还没成年人腿长的时候,路上见到老爷爷老奶奶提着菜就主动要帮人家提,稍大一点,别人带着小伙伴去溜冰,他组织小伙伴去慰问老人院。
说这些的时候,奶奶是自豪的,她自豪于有这样一个孙子。
可崔烈每听一句,心里面就冷笑一声。
陈其年当然可以做到这么圣光普照大地,因为他自幼无忧无虑,要什么有什么,他当然有余力去扮演一朵盛世白莲。
而其他的人,就连活着,都是侥幸。
陈其年不过就是命好。
崔烈就是痛恨他的命好,所以崔烈就想要把他的光环一点一点的剥夺掉。崔烈倒是想看看,到那个时候,陈其年一无所有的时候,还能不能这么“慈悲为怀”,还能不能这么“心怀天下”。
到那个时候,所有的人就会知道,没有了温室的陈其年,和崔烈没有差别,甚至,根本不如崔烈。
所有人都会知道,陈其年之所以看起来亮闪闪的,那是因为他本就生活在阳光中。一旦把他推进黑暗里面,他就会和其他人没有二样地被黑暗吞噬,再也发不出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