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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铃人 桃白百 779 字 2022-10-14

钟永兰听不了任何忤逆的话,在她眼中,她为之付出了一切的宋时清必须随时都顺着她。宋时清无计可施,能避则避。不得已面对时,也只好耐着性子小心哄她,挑她爱听的说。

她在她男人面前受了一辈子气,全要在儿子身上讨回来。

但宋时清也有属于自己的烦心事。

几个小时前,易麒给他打过电话,他当时犹豫了。不是生气,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他很少把事情处理得那么糟糕。

从懂事起,他就一直活得很小心翼翼。小心翼翼避开来自母亲的怒火,小心翼翼讨好对他不闻不问的父亲。他过早学会了隐藏情绪,把不愉快放在心里暗自消化,好让自己表现得尽量得体。

在家人面前如此,在公众面前如此。

在易麒面前时,他也试图那么做。

可总有些心事,只藏得住一时。在一次又一次的隐忍中不安和不满持续发酵膨胀,终于让他失态。

那是他一直以来不愿意正视的心结。

钟永兰从他幼年起就不断地告诉他,他一定要让自己比江河更优秀,他必须为此付出全部努力。这样,他才可以得到来自父亲的重视,才能在家中拥有一席之地。

宋时清信了,并且努力做了。

他也开始把江河当做假想敌。他努力保持成绩优异,收获过无数赞美,身边的人都喜欢他。他凭此得到了来自父亲的不咸不淡的夸赞。然后这个男人依旧只把热切的视线投注在他的长子身上。

钟永兰怪他做的还不够。

宋时清在很久以后才意识到,不够的不是他,而是钟永兰。再努力都不会有意义,他从出生起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他还意识到,真正在把他和江河做比较的,其实从来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