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玉卿悄悄带着招儿从床下的地板里拱了出来,从大柜子里拿出一套厚厚的铺盖,好在地道虽说有些潮,但冬暖夏凉。
越玉卿和招儿又一同下到地道铺好地铺,越玉卿拿出一包金珠道:“阿秭拿着这些,要是能逃出生天,你就回郑家,我知道你会拳脚又有谋略一定会平安的。”
招儿看着眼前的十四五岁的小娘子,忍不住道:“小娘子,不如你跟我一起逃出去吧。”
越玉卿摇摇头含泪道:“这个地道是为了逃避阿娘给我的针线作业,每次我调皮,就罚我在屋子里做针线,后来修水榭我让人悄悄挖了地道,只有我阿爹知道,当时还夸我机灵。”
越玉卿想到自己的阿爹,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低头捂着嘴哭起来,阿招抱着越玉卿,只能轻声安慰这个世道任何人活着都不容易,眼前这个贵女本应该无忧无虑长大,之后找个如意郎君,重复这样富贵无忧的生活,一朝家族破灭便如蝼蚁般任人践踏。
越玉卿平息了情绪,擦了擦泪道:“我这次要跟在我阿娘身边去照顾她,要照顾我的家人,就算是被发卖了我也要知道她们都去了哪里。”
招儿叹口气道:“希望你们平安。”
越玉卿轻声道:“我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太子表哥也不会顺利出来。”
次日魏王穿着龙袍,头戴冕旒光明正大的坐在龙椅,侧边坐着明贵妃,接受百官朝拜,原本英俊的面容现在一脸的残酷和得意,蔑视的看着大殿下面的臣子道;“先帝临终时朕就在先皇身边,先帝口谕传朕皇位,明贵妃当时就在身边,如今朕应天命继承皇位,那么由中书省中书裴琏写诏。”
裴琏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嘲讽的冷笑道;“一个弑杀君父,陷害兄长的小人也敢成为天命,我呸,不忠不孝之人,人人皆可诛之,太尉大人有何错居然一夜之间诛杀满门,这等小人也敢称之为天子?”
魏王大怒还没有说话,明贵妃便大声道:“还不快诛杀此僚,乱棍打死。”满朝文武不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看着明贵妃,自古刑不上大夫,这是要干什么?
侍卫走了上来,要拉走中书省中书裴琏,大司马看太不像话,忙道:“慢,先压入御史台。”
因裴琏的视死如归,中书省没人敢沾这等差事,如今谁写说不定就遗臭万年,不写小命不保,魏王虽说大怒,但也知道现在不能在朝堂上乱杀无辜,不然后面的事情更不好压制,虽说杀了太尉,但如今西郊大营只是不敢轻举妄动,但不代表安稳,朝中不满之人颇多。
退了朝,魏王抱着明贵妃坐在暖阁里,轻声道:“今日你就不该说话,毕竟我们不是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