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椿怔了下,马上想到,当年郁小海遇害之后,他被当做凶手,人们用最恶毒的话咒骂他,避之唯恐不及,他听到的话,荆寒屿当然也听到了。
雁椿说:“那你知道吗,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雁椿!”
“有的人,天生就热衷犯罪,犯罪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养料。”
雁椿有些悲哀地看向荆寒屿,“我就是那样的人。
我是个怪物,变态,我那么喜欢你,但有时候,我想咬碎你的喉咙,喝光你的血……”
将长年埋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时,雁椿忽然撑不住,委屈、痛苦、不甘,复杂的情绪像蔓藤疯长。
为什么他是个怪物?为什么别人可以放纵天性,他必须压抑自己?
他耗尽力气,才成为一个普通人。
即便他将自己控制得很好,还是不敢靠近他心爱的人。
他活得好辛苦。
不知不觉,视线变得模糊,眼泪打湿了脸颊。
他用手背擦了擦,惊讶于那是眼泪。
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从他身上涌出来的多是鲜血,鲜少有泪水。
刚出国时,他失控时会自残,身上伤痕累累。
哭?他不会哭。
但现在,他哭得那样委屈,像个从来没有得到命运垂怜的可怜虫。
肩上突然一重,雁椿还未来得及擦掉眼泪,便朝前面栽去。
荆寒屿搂着他的肩,将他按在怀里。
“那又怎样?”
雁椿在纷乱的情绪中,难以理解这句话。
荆寒屿在他耳边说:“雁椿,那又怎样?你觉得这是很可怕的事吗?”
“我……”雁椿抬起头,一下子被荆寒屿的目光笼罩。
荆寒屿对他刚才的“疯狂言辞”无动于衷,“我想要你的喜欢。
你想咬碎我的喉咙,想尝我的血,这很公平。”
雁椿嘴角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我从来就没有害怕过,雁椿,你就为了这种事离开我?”
“不是……”雁椿下意识想争辩。
荆寒屿轻描淡写地描绘他的恐惧,但不该这样,不是这么轻松的事。
可他好像失去了解释的能力。
是啊,一个正常人,怎么会明白一个变态——一个有了记挂的变态——的恐惧呢?
荆寒屿将伤痕斑斑的左手手腕拿给雁椿看,“你想从我这里索取的,我都给你。
你所谓的伤害只有这种程度吗?我还可以给你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