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瞥了游动在她脚边的人鱼一眼,轻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如果我有足够的力量,刚才就不会被你……”
白裙少女的侧脸柔美如一道月光。
而深海中的怪物永远无法企及,无法像那位该死的人类皇帝一样和她并肩站在一起。
拜帕没来由地有些不悦。
他抬起冰冷修长的手掌,抓住了她的脚踝。
莎拉想反手给他一巴掌,手腕却被拜帕用另一只手牢牢握住了。
他指缝的蹼贴在静脉上,带来潮湿寒冷的痒意。
“放开。”莎拉说。
人鱼低下头,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脆弱的人类——拖下水——会死。
他没办法时时刻刻吻她,虽然乐意之至。
莎拉并不明白这一瞬间冷血动物的想法,只见他竟然顺从地松开手,乖乖退回刚才她用火球划出的界线。
这让莎拉对他的恶感减弱了些许。
“你是怎么带着我出现在这里的?”沉静的海浪声中,她轻声问。
“皇宫的地下水道。”拜帕兴致缺缺地回答。
莎拉嫌弃地蹙起眉头——不是她想的那个下水道吧?
事实上,皇宫的引水设施非常完备,他们自然不会和排泄物一起被冲出来。但拜帕显然读不懂她此刻的神情,便也没有告诉她具体的路线。
看着暴虐的人鱼一脸懵懂,对于除了她之外的事物都毫无兴趣,莎拉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你能把我送回去么?”
“不能。”拜帕说。
空气陷入一刹那的寂静。
“为什么?”莎拉发现,和拜帕讲话必须有明确的语义。
如果只是眨眨眼或者歪歪头表示好奇,他不懂——那样二人只会大眼瞪小眼。
“我不知道路。”
拜帕百无聊赖地搅动着尾巴,在海面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我告诉你?”莎拉和他商量。
“你要和我一起游回去?”拜帕低低地笑了一声,“脆弱的人类。”
莎拉虽然多少会游点泳,但四周皆是茫茫海面,早已看不见帝国的王城。若是真的要游,她大概会累死在海里吧,或者被一个浪头拍翻。
这时人鱼已经再度游到她的脚边,抬起苍白的双手撑上了礁石。
“上来。”他说。
莎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