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快要秉持不住父亲的要求了,勉强问了一句:“你就这么有把握吗?”
公孙佳道:“你看过流水吗?河里的流水时刻奔涌,我从不期望这水不流动,我只要它不冲过堤坝。想必尚书也不会期待永远是冬天、永远河面结冰吧?十九郎也没有这么天真吧?”
容逸想了一下,认为公孙佳这个态度是很坦诚的,局势永远会有变化,就像人有生老病死,只要在能控制的范围内,就不算大事。公孙佳既没有拍胸脯做虚假的保证,也没有打太极,只是用了一个巧妙的比喻也算说清了形势。
容逸长揖到底:“在下无礼了。”
公孙佳道:“请贤父子放心,陛下是安全的,我献了两个人给陛下。”
这与容逸的观察对上了,他心头一松,一股难言的感觉在心中弥漫开来——我竟没有看透她!还是阿爹高明。
容逸直起身,认真地说:“乐平侯也入宫了,他是司空,恐怕会有话说。家父也在宫中,我回家等候消息,一旦有事,我派人来。”
公孙佳轻笑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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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逸离开之后,公孙佳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容家应该与她站在一边了,至少不会铁了心去站纪炳辉。
这就够了,她想。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外公的中风来得太突然也太揪心,其他的进展都比预想得要好得多。她曾设想过最糟糕的情况,无非是众叛亲离,那她就只有鱼死网破。
还好,不用。
公孙佳看到门边闪过一角青色的下摆,歪在隐囊上说:“单先生,进来吧,别躲了。”
单良“嘿嘿”两声,拄着杖进来了:“恭喜恭喜!”
两个缺德鬼同时笑了出来,黄喜、张禾的事儿不需要过份宣扬,只要给个暗示就足够。皇帝能接受她献上的人,本身就是个信号。
公孙佳问单良:“先生看,阿荣什么时候能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