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之前,本也是没有人送药的。”
“那寒石院里谁做饭?谁给花木松土浇水?”
宣宁望了一眼院子里的杂草,他这里本也不是迁客骚人吟诗作赋的雅致所在,院子里长了一丛青竹自力更生,余下的便是野草野花,除了那棵桑树他曾着意看顾过,这满院葱葱其实并不必花多少心思的。至于谁做饭——
他想了想自己此前的二十多年人生,不也是这样过来了吗?
苏小冬也想到这一节,没打算等到他的回答,脸颊绯红硬着头皮追道:“可是我走了,我们以后就很难再见上面了……”
“那他自然是会想你的。”宣宁默不作声,苏小冬的话便被院子里一个清亮的声音打断。她与宣宁一齐循声望去,之间岑溪背手笑嘻嘻地站在院子中央,无辜道,“光天化日的,你们两个人互诉衷肠也不躲着点人。”
第20章
苏小冬哪里料得到岑溪在这时候来,不羞不臊地站在院子里偷听她和宣宁说话,偷听便偷听了,还这样刀切斧砍般了当地说出来,她脸上红晕更甚,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宣宁挡在苏小冬身前,朝着岑溪翻了个白眼:“怎么哪里都有你?”
岑溪委屈道:“什么叫哪里都有我?我可是外出半个多月了,您老人家有半个月没有见到我了,能不能热情一点友好一点?就算你重色轻友,也不必做得这样露骨。”
“重色轻友又如何?”宣宁扭头去看苏小冬,小姑娘羞得耳尖都透着红色,寻常姑娘撞上这样的事早就掉头跑开了,这姑娘不知是不是傻了,红着脸一动不动躲在他身后,不知在想些什么。宣宁无奈,抬手在苏小冬眼前晃晃,替她找台阶:“不如你去备些酒菜,留岑溪下来吃个饭?”
苏小冬如梦方醒,应了声“是”,垂头快步往竹楼深处走去。
岑溪大摇大摆地走进竹楼里来,大大方方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上下打量宣宁一番,露出颇为满意的神色:“不错,情场得意,少阁主看上去脸色都比之前要好得多。”
这一晚夜色沉沉,天边悬着一弯细细的上弦月,月华微微,显得群星璀璨,热闹非凡。
寒石院依山而建,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哪个谁在山石缝里摁进了一颗种子,如今从山石缝里斜着长出来一棵罗汉松。那棵松树已经长了许多年,树根深深扎入石缝,盘根错节,枝干粗(▽)壮遒劲,凌空横斜,居高临下地望着整个寒石院。
苏小冬抱着两坛酒站在石壁前,仰头望那棵罗汉松:“你们的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