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细风亲自替明英推着轮椅缓缓将他送回房去,亲手扶着他慢慢走到床榻上躺好替他盖好被子。她那双指甲上涂着丹蔻的仔细养护着的手,轻轻抚摸过明英的脸,看着他脸上浮着健康的红润光泽,只觉得满心欢喜,轻声道:“好孩子,睡吧。晚些时候娘再来看你。”
说罢,明细风起身放轻了脚步走出明英的房间,眉眼间如水的温柔如潮汐霎时褪去。
灵鹊与寒鸦在双风居的庭院中等候多时,看见明细风沉着脸走到他们面前来冷眼看着他们。灵鹊拿手肘捅了捅寒鸦,寒鸦眼角余光不耐地扫了他一眼,抿紧了嘴不说话。灵鹊只好硬着头皮,朝明细风抱拳道:“阁主,午时已至,刑堂那边来人说,已经开始为少阁主行透骨钉之刑。”
“少阁主?”明细风轻哼一声,冷冷扫了灵鹊一眼,“灵鹊,你要不要重新说一遍?”
灵鹊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阁主恕罪,属下一时口误。”
“算了,英儿今天午膳多吃了半碗粥,我心情好,便饶了你这一回。”明细风笑起来眉眼飞扬,一身红衣张扬艳丽,纵然美人迟暮,还是耀眼得如同一团灼目的火焰。她自顾自往双风居外走去,灵鹊与寒鸦跟上去,听见她说:“横竖无事,我们也去看看刑堂是如何行刑的。”
鸾凤阁里已经许久没有给阁中弟子行过透骨钉之刑,为了杀鸡儆猴,这样的大刑一般都将行刑场地设在山门后的一处空地上,便是曾经贵为少阁主的宣宁也不例外。
这样的大场面,自然少不了众人围观。十二院的人零零落落四散站着,多得是抱胸冷眼旁观的人,而天字组的人来得最齐站得最近。
明细风到的时候,三十六枚透骨钉已经打进去十枚。宣宁被缚在刑架上,脸上已没有一丝血色,剧痛之下身体紧绷僵硬,胸口剧烈起伏着。他听见有人走近,睁开一直阖着的眼淡淡看了明细风一眼,又要将目光移开,可明细风已经走到他眼前,用她那精心养护的雪白纤长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她温柔地问他:“宁儿,疼不疼?”
宣宁抿紧了干裂惨白的唇,并不答话。
“还是不肯跟娘说句话吗?”他这回回到无回峰,就再没同明细风开口说过一句话,明细风有些气恼,“无论如何,宁儿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呀,你若是肯跟娘服个软,告诉我那个小姑娘究竟去了哪里,娘肯定是不会为难你的。”
宣宁依旧一言不发,仿佛不愿意看见明细风一般,阖上了眼。
“好吧。”明细风叹了口气,“娘就在这里陪着你,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吧。”
说着,明细风退了几步,灵鹊适时地递上一块熏得喷香的帕子,她将手指上沾上的宣宁的血擦干净了,把帕子甩回灵鹊手中,饶有兴趣地看起刑堂行刑。
此时要打第十二枚透骨钉。依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