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息均匀,呼吸就在自己脸前,他感受的到。不知是否因为热气上涌,或是因为自己头昏脑涨,他身子忽朝前探去,下一刻下巴便轻轻杵在陆澜汐毛绒绒的发顶。
时光定格,陆澜汐手上的动作僵住,只觉着眼前视线渐暗,再抬眸正好能看见他上下浅动的喉结。
“怎、怎么了?”她开口,声线因一时慌乱听起来有些发颤。
随之暗哑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既相近又遥远,“没事,只是忽然想离得你近些。”
随话之音,他的双手缓缓抬起,捏上她肩膀两侧,他闭着眼,一时间很想知道,当初所有人都厌弃他时,她这样单薄的肩膀,何以撑起一身孤勇来到他身边。
“是身上又难受了吗?”陆澜汐僵硬的蹲在他身前的阴影下,一动也不敢乱动,眼睛眨巴眨巴,羽睫上凝了一层水气。
“没有。”好歹他服了药,身上没有,可心上有。
稍许,将她松开,手掌虚抬,轻拍了她的手臂,“我自己来就好,你出去歇歇吧。”
………
雪落无声,漫漫飘动,若空中舞蹈的仙子,无论以各种姿态落地皆是唯美。再出门看去,院中又被叠了一层新白。
凌锦安自沐房出来,像往常那样撑着胳膊坐到床上,细听房内有声,想是她还没走,于是唤了句:“澜汐?”
陆澜汐将手中剪子搁下,随后朝他行来,“怎么了?”
“外面是下雪了吗?”他问。
这药吃了心口疼,药性凶猛,虽然暂且能抑制的住毒性,可四肢仍有阵阵麻痛感袭来,只是不那么强烈而已,不过同之前相比已是天壤之别。
之前那锥心刺骨的痛,可谓神仙也难捱。
“下了,不过下的不大,你难受吗?”她一脸关切,如今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担忧不已。
“不,没什么感觉,甚好,”他笑的轻松安然,“天气凉,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记得多烧些碳,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