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亦不是干活的手,他却偏偏嫌弃旁人碍眼。
泡了片刻,他将一只脚自水中捞起,搭在自己膝盖上,小心又笨拙的用拇指给她轻按足底,一边按着一边回忆纪太医教给他的手法和穴位,水盆上的热气蒸的他出了一背的汗,打湿了薄衫,自背面看似一道打翻的水墨。
陆澜汐瞧着他认真又笨拙的模样,刹时觉着无比的幸福,凌锦安时常说,遇见自己是他的福气,可她觉着,能让他爱上,又何偿不是自己的福气呢?
翌日晨起,陆澜汐一睁眼便见着身侧是空的,凌锦安一大早便不知去了哪里。
听见榻上有动静,婢子行至前来,小心撩了轻纱,细声道:“王妃娘娘您醒了。”
“王爷呢?”她坐起身来问。
“王爷一早就出门了,也没说去哪儿,只说让您好好睡,不让吵您。”小婢女说着,蹲身下来将绣鞋摆到脚榻上。
陆澜汐翻身下床,由婢女替她梳妆打扮,脚才一落地,便顿时觉着身子似轻盈不少,不知是否因得昨日药草泡脚的缘故。
待梳妆好,陆澜汐命人都退下,自己在妆台前挑选喜欢的首饰样式。
凌锦安不知何时回来,轻步踏入门中,见她正理着额间的碎发,不禁浅笑,倚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直到被她察觉,才入了门中,站到她身后去。
“你一大早跑去哪里了?”她面对铜镜,自铜镜中看着身后的人。
凌锦安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去了趟刑部。”
一提此处,她便立即明了他是为了何事,陆澜汐捏了手里的梳子,垂眸问道:“如何了?”
“案子还未面圣,不过已经没什么悬念了。”
“她也”
凌锦安捏了捏她的肩道:“是,必死无疑,长公主说的没错,仅欺君这一条,就足以让她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