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云这几年的大祭司并非弄虚作假的糊弄人,倒确实是有几分真修为的,颇有些山崩之时也能依旧面不改色的气势。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在这地牢里呆了两个月还没被审出来。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是东宫的主要关照对象。今日这口,他是不开也得开。
景六一套刑用下来,渊云虽然仍没有开口,却已经有些招架不住,汗水顺着鬓角下巴一滴滴的打在地上,眼睛半眯,侧垂着头大口喘息着。
“不错嘛,”景六笑着“夸奖”道。
“这些年能挨过这第一轮的,我五个指头都能数清。没想到大祭司长得像个娘们儿似的,却还是硬气着呢。”
然而,与景六轻松调笑的语气正好相反,他的背后已经出了一身薄汗。他主子正在身后看着,今日要是审不出来,他但怕也得像景三一样,在刑房里褪下一层皮去。
这般想着,第二轮他下手又重了些。
半个时辰过去,渊云身上已寻不出一块儿好皮来了。
“你这又是何必呢?”南祁过了一会儿忽然冲着渊云道。
他挥了挥手,示意景六停下,随后慢步走到了渊云面前,拨开他面前碎发,单手抬起他的下巴,语带怜悯道:“你和南宸,本是一母同胎,倒是可怜所有好处都被他占了去。”
“你也不比他差在哪儿,怎的彦卿山就是更加疼爱他呢?”
“你……你胡说。”这声音气若游丝,但是南祁却从中听出些急切来。
他满意一笑,故作怀疑道:“哦,是吗?那怎么出事之前,做皇子的是他,享锦绣河山,三千佳丽;做祭祀的却是你?奉娲瑜为主,要清心寡欲的过一生。而出事之后,他拍拍屁股走得容易,却剩下你在我这地牢里受着刑,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