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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年冬+番外 多梨 813 字 2022-10-14

她总能轻而易举地接触到一些隐藏在平静下的糟糕情绪,就好似玻璃纤维,好似石棉丝,直戳戳、不动声色地深深扎到她的皮肉里,潜移默化。

就像初中时候和杨嘉北一块儿看的新闻报道,报道的是某某地下小作坊加工厂,加工那些价格低廉的一次性筷子,镜头里的小工厂杂乱无章,做好的、没装袋子的一次性筷子横七竖八地躺在污水地上,再统一去漂白装袋……

那天晚上吃饭,宋茉掰开一次性筷子闻了下,糟糕的味道让她险些呕吐。

从那之后,只要出门,她的包里永远装着便携的筷子小盒子,从不用外面的一次性筷。

那种闷热窒息的感觉好像又重新回来,宋茉的腰不太舒服,身上的旧伤也有着隐隐约约的痛——去看过医生,医生确认那些伤痕没有伤到骨头和筋腱,她的疼痛是一种心理创伤,也就是“幻痛”。身体上的病尚可以对症下药,而心理和精神方面的创伤,虽然也有医生,但绝非医生和药物就可以成功治愈……

宋茉醒来。

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她没看到杨嘉北,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已经离开。

挺好的。

她不是一个擅长告别的人,每次离别都要弄得鲜血淋漓。

慢吞吞地找到鞋子,宋茉坐在空荡荡的沙发上,打开电视,没什么好看的,基本电影都需要付费观看。她重新关掉电视,听到外面门响,站起来,她打开门,看到杨嘉北——

“我妈新买了米,”杨嘉北拎着两个大保温饭盒,说,“是今年的新米,我回家蒸了点米饭,非让我带过来,你尝尝?”

尝就尝。

宋茉在外面吃到的米饭,大多是三季稻,倒不是难吃,只是她嘴巴挑,吃着不香。

东北的大米不一样,攒了一年的劲儿,就熟这么一回儿。每年的新米,煮出来的粥颜色也不一样,浮皮潦草,一抹青么虚的白,香。宋茉好几年没吃过家乡的新米,默默让开。

她看了眼时间,啊,已经到午饭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