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这些命,他在人间的债也就还清了。
彻骨寒冷席卷全身,这样微寒的夜晚他却只能蜷缩在小小角落。
入夜的时间总是这样长,长到他无时无刻不再想着解决自己的性命。
死亡太简单了,他要活着,活着将那些人踩在脚下。
他眉眼闪过一丝困倦,可神思却还清醒着。恍惚间又梦到了五年前,那时他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肆意纵马,游走于山水之间。
家族生变,他逃亡回雍州的路上不慎流落漠北。
“喂,你是从漠北逃过来的小奴隶吧?”
“这个给你,我娘说这是给我保命的丸药。”
明艳艳的小姑娘一身骑装,眉眼飞扬,“我救了你,你以后就要听我的话了。”
那双水灵明亮的眼睛以及若有若无的馥雅幽香,沈令闻记了许久。
若非手心还捏着那颗丸药,他险些以为只是自己的梦境。
他记得那个小姑娘说:“永远都不许离开,”
他是没离开,可是却再也寻不到她了。
少女纯真的面庞与可怖的血腥交织,沈令闻只觉得自己一脚浮云一角地狱。他紧紧咬住被角,伸手,却触及一个软软和和的物件。
“世子果真是个大善人。”
“阿扶一辈子也不会离开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