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相信你的为人,皇帝身边,有你,哀家也十分放心。”
夜幕低垂,随着殿内人影消散,太后眼中也染上倦意。身旁的老嬷嬷送了软枕过来,又轻轻替她松肩。
“太后为明姑娘筹谋的够多了,也该歇歇了。”
话音刚落,太后便睁开了眼睛,沉声道:“是卫姑娘。”
“哀家疼她,只是因为她有佛缘。你是宫里做事的老人了,凡是说话需得仔细谨慎。”
老嬷嬷应了声,自知失言,便也不再多说。
倒是太后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似的,脑子里蓦然想起许多从前的往事来。
她嘴角含了浅浅的笑意,指着江晏清刚刚离去的方向道:“你瞧,这两个孩子像不像许多年前的皇帝和昭昭?”
“到底有多少年了呢?”太后苦笑一声摇摇头,“哀家也记不得了,昭姐儿在底下也孤独了许久,哀家也是时候去陪陪她了。”
“只是走之前,万事都得筹备好。”
太后强撑着身子,一笔一划写着卫扶余的嫁妆单子。
这件事晚了许多年,若是明昭还在,此刻提笔之人合该是她吧……
“这天下终归是要乱的,我们都要走了,到时候只剩下那孩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的时候也是孤苦伶仃的……可怜见的,哀家总要找个人能护住她才是。”
这段话实在太长,长到太后说完便脱了力。她抬头却发现婢女的眼圈已经发红,她轻笑一声,却是不以为然。
“放心,哀家的身子还是可以撑到晏姐儿成婚那日的。”
太后的身子自入冬便不大好了,慈宁宫的汤药不断,过年的喜气都被太后的这层病灶蒙上了灰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