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笑,扶着胡须道:“天下懂朕者,许卿也。”
许清之细细回想刚刚见沈令闻之态,只觉得这少年人容似新月,眉含老沉,眼中诡秘,变幻莫测。
于是他道:“定王心思深沉,难以琢磨透彻。”
“将公主交予这样的人,似乎不大稳妥。”
“世间如今敢这么和朕说话的,除了卿便再无二人了。”皇帝今日心情不错,他拉着许清之在亭中继续下完残棋,笑眯眯说:“定王心思难以琢磨,行事连朕也看不透。”
“可唯有一点,他爱慕晏晏。”
皇帝“啧”了一声,两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个朕看的最清楚,错不了。”
“臣一生并无情爱,倒是看不出了。”许清之一盏清茶入腹,话里也存了些揶揄的心思。“想来当年陛下看将军,应也是这般眼神罢。”
老皇帝嗤笑一声,一壶清茶下口,他忽觉索然无味,便干脆叫人上了酒。
“今日雪景佳节,朕便同许卿不醉不归。”
皇帝接过白玉瓶的酒,他低头闻了闻,清冽香气扑了鼻,他却啧了一声,颇为嫌弃。
“又是陈年花果酿的酒,一点子味道也没有。”说完,他自顾自斟了三杯酒,一杯递给许清之,一杯放在自己手边。
“当了皇帝却是再也喝不到在边关那么好喝的酒喽。”
“陛下可得悠着点喝。”许清之小口喝着酒,含笑道:“毕竟陛下只有三杯的酒量。”
老皇帝一杯酒饮尽,轻笑一声。“都是当年追姑娘的手段。”
“昭昭那么能喝,朕总不能同她拼酒吧。自然是要装的弱些,这不才能抱得她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