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白回想起来,他先前的确见过这一柄梳背,她用摔断的梳背划过他的袍角,为他包扎。
他的表情柔和了些,却听周妙继续道:“后来不慎落在车中,李小将军捡了去,寻了个匠人补过,又给我了。”
“李权?”李佑白只觉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低沉了些。
周妙点头道:“正是,这一柄梳背本也是李小将军送我的。”
李佑白闻言一怔,片刻过后,轻轻地笑了:“原来如此。”
周妙应了一声:“既无别事,那我先告退了,以免扰了殿下清静。”
“你走罢。”
周妙回到阆苑后,将毽子放到了木架上,仍旧觉得莫名其妙。
李佑白专门把她叫去,真就是为了一个毽子?
还是要敲打她?即便敲打,未免也太怪了些?
她转念又想,不过李佑白本就喜怒无常,他现在尚在低谷期,怒比喜多也实属正常。
周妙暗暗叹了口气,只得洗洗睡了。
十一月的第一天,天空落下了雪,这是京城的初雪。
起初是特别细小的雪沫子,周妙伸手去接,转眼便在手心里融化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雪却变大了,绒绒鹅毛一般,在阶前渐渐堆了起来。
屋中点着炭盆和竹炉,暖烘烘又香喷喷,周妙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根本无心出门。
冬雪去了一趟前院,回到阆苑中,停在檐下,先轻轻地跺了跺脚,才进门,轻声唤周妙道:“姑娘睡了么?”
周妙“嗯”了一声,没睁眼,只问:“有事?”
冬雪低声一笑,道:“小春姑娘学完规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