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传十,十传百,此一道敕令见过的人不多,传说的人却日益而多,及至附近州县。
庆王当是真龙,有人如此说道。
池州烽火未歇,新帝病居皇城,非乃仁皇。
远在皇城的朝廷闻听怨声,却未发作。
出人意料的是,最先有所作为的却是新任的池州知州,常牧之。
常牧之乃今岁新科状元,人人皆知,他文笔了得,挥笔成就锦绣文章,既有笔才,亦有辩才。
他呈书先言岷山下“飞龙”,绝非龙,乃是腾蛇,是祸乱之兆,恰如南越狼子野心,攻大菱之势,又言池州敕令为假,其上盖印乃是杜撰,并非玉玺亲印。
昭元年间御用金印,“敕”之一字,纹饰镌刻处实则藏有一处闲笔,以区辨真伪,若非细查,实难得见。
众人闻之哗然。
然而,池州战事未决。
拥立庆王之音,依旧可闻。
九月下旬,雨水消减。
驻守拓城的十万南越人突然朝暗河以南回转。
南越王城王宫于夜中起了一场大火,烈烈火光冲天,绵延数里,庭园宫阙在未落雨的夜里,被滚滚火舌舔舐。
南越王傩革死在了大菱刀下。
直到此时此刻,诸人方才醒悟,擒王者乃是将将登基的新帝李佑白。
他不在皇城,而在南越王都。
擒贼先擒王,傩革伏诛,南越兵败如山倒。
哀书传来,傩诗云尚还在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