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乍然摇头,孟澜的眼睛微眯,口中嘲讽道:“昔日你我说高山流水,引为知音,妙妙如今原来忘了。”
周妙默不作声,却见孟澜像是失了耐心,朝她扑来,周妙忙往旁侧一闪,下一刻,突觉眼前风过,那青色车帘起了又落。
“噗呲”一声裂帛轻响,皮肉翻搅的慑人声浪接踵而至。
周妙愣愣地看着一柄铁剑贯穿了孟澜的腰腹,乌沉沉的剑尖滴落成串的血珠,周妙头皮发麻,双膝俱软地跌坐回了车板上。
孟澜口中嘶嘶叫着,而他身后的李佑白霍然拔剑,眼前的孟澜宛如破败的纸鸢轻悠悠地坠落。
蒙面的黑布落下,他口吐鲜血不止,脸色迅速地灰白了下去。
周妙木然而坐,见他瘫倒在地,几乎忘了要眨眼,孟澜将一抬手,又是一剑刺穿了他的后背。
血丝奔涌而出,周妙脸前一凉,手臂却被人死死钳住。
李佑白将她拉了起来,径自拉到了车外。
他回过头凝视着她的脸,他的一对眼珠黑黢黢,一双长眉紧紧皱着,周妙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由分说地拖着她便往前方停着的车辇走去。
周遭肃杀声,声声入耳,四处仿佛都是血雾四溅。
孟氏此一击那是最后一搏,全无收敛,以命相搏
可惜,终究不是敌手。
车辇与卫戍跨过血海尸山,继续朝前而行。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车中的周妙渐渐感到四肢又有了温度,她茫然地低头看她身上的白裘,红一块,乌一块,都是斑驳血瘢。
她心头狂跳,忙不迭地脱下了白裘,却被李佑白牢牢地按住了肩膀。
他的手上全是血,他竟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